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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提到園子裡那丫頭,她都打心眼裡覺得不舒服。李嬤嬤去了這麼久都沒有好訊息傳來,餘氏心裡不是不鬱悶的。這丫頭能夠在那樣混亂的情形下對老太爺說出那樣一番鏗鏘言語,如今又能安然應對老辣蠻橫的李嬤嬤,真不知憑她的年紀閱歷,是怎麼做到的。即使那些話是她事先背好,當時面對一屋子反對她的人而仍能夠把話說得那般堅決,這已經是一種難得。說慫點,即使聰慧靈秀如毓華,到了危機關頭,也未必能有這等膽色。
她實在也不想長他人志氣,從初見那一天起她就覺得這丫頭不同於閔華和素華,她是一根毒刺,不但扎她的眼,也扎她的心。
有時她因為身為右丞府千金的身份而逼著自己不去在乎,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面前,她身上流著的是自己丈夫和另一個女人共同的血,她的臉承襲了那個女人全部的美豔,於是這根刺刺得她渾身都不舒服。曾經她以為嫁給何蓯苙,這個男人就完全屬於她,畢竟她是以丞相千金的身份“下嫁”於他,別的女人是給不了他光明前途的。如果說蘇眉音的存在是她必須承受的結果,那麼這個孩子的出現,則將她在蘇眉音身上壓制的一切嫉妒怨忿全部掀開了出來,蘇眉音已經搶先分走了他一半,這個姓許的女人卻還要生個孩子來跟她搶剩下的他!
……餘氏禁不住撐起額角,幽幽嘆出口氣。
每次一想這些,都免不了勞神動氣,真是不能再想下了。再想下去,她只怕會忍不住現在就殺了她,她可不能這麼傻。她要留著她慢慢折磨,就像這些年來何蓯苙給予她的一日復一日的煎熬。更何況,她眼下還有更扎手的人要對付……
她閉目冷靜了會兒,喚來紅袖:“把上個月金泉寺方丈贈的那串檀香手串兒拿來。”
聶氏可猜不出她心中剛剛有過那麼大一番波動,見她出聲,便也道:“下月初一上金泉寺,大嫂去不去?”下巴又往對面蘇姨娘院裡一挑,道:“我看那位倒是月月去了,從未落過一回。”
餘氏平靜地道:“眉音原先就在菩薩跟前為二丫頭起過誓,答應著月月去的,自然不能落下。”
聶氏撇了撇嘴,說道:“做妾做到她這份上,也真算是不得了了。尋常大戶人家,哪有姨娘上寺裡為全家進香祈福的呀?”
餘氏放了茶盅,道:“你就是嘴巴子厲害。又沒人不讓你去,我與她親姐妹一般,可從未把她當過妾,這等話莫再提了。倒是如今吏部調任令下發在即,你們老四若真想那個郎中位置,可得抓緊。”
聶氏忙道:“月初才向吏部尚書曾明方送了一千兩銀,這幾日已籌了三千兩,還有一對尺高的羊脂玉佛,正準備上右丞府去。到時還要請大嫂做個引路人。”
餘氏沉吟了片刻:“一千兩給曾明方?你們倒是大方。”
聶氏嘆道:“能有什麼辦法?羊毛出在羊身上,來日到了任上,還怕賺不回這錢麼?唉,實則我們我們老爺也沒錢。不瞞大嫂說,這回我可是連我嫁妝銀都拿出來了。如今就盼著徵糧那事兒行得順利,好歹能賺回些來。”說到此處,不由又壓低聲音湊近餘氏:“我給大嫂也入了兩股乾股,介時您就等著銀子上門罷!”
餘氏淡淡嗯了聲,道:“徵糧官定了誰?”
“還未定。”聶氏道:“這定誰不都一樣麼?誰還不得給兩府面子?”
餘氏瞥她一眼:“想的倒簡單!若是左丞羅士信的人領了這差事,你到時豈不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聶氏一愣,神色頓時變幻起來。
這時候毓華在一旁扔了棋子,冷笑了一聲,說道:“這還不容易,讓咱們家去做這個徵糧使不就成了麼?”
餘氏二人望過來,皆是疑惑不解。毓華道:“羅士信主戰,外祖父與祖父主和,此番邊關大捷,羅士信愈發得了聖上歡心,必然與我們家有些看不順眼,咱們若是還不拿出些誠意來與聖上表忠心,接下來還不定如何呢!若是接下來這差事,一來可讓聖上放心,二來也方便賺糧錢,豈不是一舉兩得?”
聶氏聽畢怔了足有半日,而後啪地一擊巴掌讚道:“三姑娘可真真是聰明絕頂的一個妙人兒!虧得你想出這麼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我說大嫂,你這生的可惜了是個閨女,若是個男兒,簡直可跟著咱們老太爺入朝當棟樑了!”
餘氏斜睨了一眼她:“哪有你說的那麼神氣?”倒是也看著毓華笑了,“毓兒這丫頭確是爭氣。”語氣裡自豪驕傲不言而喻,只是看向毓華時的目光格外地意味深長。
聶氏百般奉承,燕華在旁瞅著,滿臉的不是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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