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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點頭,“是八姑娘自己告訴你的麼?”
蕊兒道:“不是,八姑娘在喝藥,奴婢問了採萍的。”說完頓了頓,又道:“奴婢出來時八姑娘又吐了,柳姨娘在一旁哭。”
琉璃道:“三夫人呢?”
“三夫人在一旁著急,據說這模樣都有些日子了。寧姨娘說八姑娘怕是要不好了,還勸夫人著手替她準備後事。”
琉璃頓即蹙起眉來,浣華這模樣是病得重了,齊氏當初不挑寧姨娘的兒子過繼,反挑了柳姨娘生的浣華,要說寧姨娘不恨柳姨娘母女簡直是不可能的。如果浣華這場病是人為的,憑方才寧姨娘這句話,就可以把她列為第一嫌疑。
可是就算琉璃分析出來此事蹊蹺,她又怎好去淌這趟渾水?再說也沒有證據,光憑猜測是站不住腳的。
她這裡兀自出著神,蕊兒卻還在跟前站著,“姑娘,四姑娘的生日禮,這會子可該送過去了。”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回過神來,說道:“我記得上次做衣裳剩的雲錦緞子,拿來繡了兩個荷包,去拿出來。然後再拿一罐峨眉青茶葉,一刀宣紙。”荷包自己做的不值錢,不過圖個心意,宣紙倒是正宗宣州產的五尺粉箋,還是從前外公留下的,合師叔送的那茶葉一起,應也值個一二兩。
翠瑩原以為琉璃要打發自己去,一見喚了蕊兒,便好沒趣兒地走了開。蕊兒從裡屋轉出來,手裡卻只有宣紙及荷包,茶葉沒有。
“櫃子裡只剩半罐兒已吃動的茶葉,封好的已沒有,想是姑娘記錯了?”
琉璃道:“不可能。明明有五罐,一罐給了大老爺,一罐我自己吃了,應該還剩三罐。”
蕊兒把東西放下,道:“那就怪了,莫不是被人偷了?這櫃子又沒上鎖,拿走倒也容易,可誰會來偷茶葉呀?”她下意識往門外曬太陽的李嬤嬤看了眼。
琉璃問:“可還丟了別的不曾?”
蕊兒於是往幾個櫃子裡又翻查了一遍,回來道:“就前兩日庫房送來的幾匹衣料子,也不見了兩件剩下的半匹,奴婢原還想留著那個給姑娘製件小馬甲的!”
琉璃皺眉想了想,站起來,道:“你先出去。”
這事可有蹊蹺,等蕊兒把門關上,琉璃走到床沿坐下,伸手往床板底下探了探,摸出一個小布包,開啟後便有一片燦燦金光直灼雙眼。裡頭幾件華貴精緻的首飾正是包括老太太在內各位夫人給的見面禮,點了點都在。於是放了心,仔細又放回原處。
獨自坐著又尋思了片刻,開啟門,叫蕊兒進來,“你去問翠瑩要點錢,讓庫房的人幫著上'明月齋'買兩盒好一點的胭脂送給四姑娘賀壽,我這裡沒這些。”
蕊兒點頭:“奴婢這就去。那麼屋裡丟東西的事,要不要讓翠瑩姐姐順便查一查?”
琉璃擺手:“不必,你往後多注意些就是了。”
過了片刻,蕊兒居然又緊抿著嘴回來了,“姑娘,翠瑩姐姐說她已經沒錢。”
琉璃正疑惑著,前兒老太太和姨娘們給的那些金銀錁子不是都給她了嗎?翠瑩就已經進來了:“姑娘,我這裡早已經是沒有錢了,就那幾個點兒大的金豆子,姑娘你自個兒拿了四個,剩下那些個,前兒收拾屋子,打賞了一部出去,餘下的買炭買蠟,還有姑娘素日買筆買墨,這些庫房裡的定例可都不夠的。咱們的月錢又還要初一才領,前兒問我要錢買茶,今兒問我要錢買胭脂,可把我當錢莊了不曾?!”
她這一番搶白,活似成了刑場上的竇娥,渾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冤屈。李嬤嬤在外聽見,頓時衝進來:“小蹄子你說什麼?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她這番有備而來,是橫了心要治翠瑩,人還在半路,那巴掌已招呼上來了。翠瑩避之不及,生生捱了一巴掌,身子往側跌在地上,順帶也撲倒了簾櫳下的花架子。
趁她不及起身,李嬤嬤猶抓起牆上雞毛撣子朝她撲頭蓋臉打去。翠瑩一邊尖叫一邊咒罵,咬牙反轉身掐住她的脖子摁翻在地,吐了口痰在她臉上,搶過雞毛撣子便往她臉上抽。
李嬤嬤頓時如殺豬般尖叫,肥胖的身軀不停掙扎,把窗下的繡花繃子都給踢倒了。
琉璃跳起來道:“天啊!快來人啊!李嬤嬤要死了!”
甜兒聞訊趕過來,慌忙地去扯翠瑩:“快別打了!要出人命了!”蕊兒終於也走上前勸架:“好了好了,再打真出人命了!”忙不迭地把雞毛撣子給奪了過來。
翠瑩喘著粗氣站起來,披頭散髮地,衣鈕也扯脫了兩粒,但是如勝利的將軍一樣指著地上:“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