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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便將昨日祈木蘭去送參引發的一系列事給她說了,然後道:“大奶奶這般作態,把我們這些人跟防賊似的,真不知是老大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段文蕙沉默片刻,看了她一眼,說道:“灝哥哥不是這種人。莫不是他壓根沒在房裡?”
梅氏道:“那倒怪了,每日裡替換的紗布又都丟出來了,太醫也時不時地往屋裡去。依我說,只怕有可能是傷勢太嚴重,只是瞞著不報罷了。”
段文蕙想了想,說道:“究竟是不在還是隱瞞傷情,回頭我去瞧瞧便知。”
梅氏聽得這話歡喜起來,忙讓人進來添茶。
段文蕙回府的訊息也傳到了朝慶堂,琉璃算了下日子這才第四日,這就回來了,接後這三日怎麼辦?
但是她回來也是遲早的事,嫣紅也並不能絆住她一輩子,於是仍只得吩咐下去,讓大夥都提高些警惕,再度防著她往正院裡滋事。
晌午正要午歇,外頭就說段文蕙來給將軍請安了。琉璃沒精神跟她攪和,讓月桂去告訴,說已經歇了,要來回頭再來。還當她不知道呢,段文蕙才回到府梅氏便把她請到了正院,都已經吃了飯才過來,這會子又來請的哪門子安?
總而言之,她要見,她就偏擋著不讓她見便是。忌憚著祈允灝在屋裡,她還能硬往她房裡闖不成?總之只要拖到這幾日過去,祈允灝順利回來就成了。
六月裡最是炎熱,懷著身子的人又格外怕熱些,日斜時分被汗醒,才沐浴梳妝完出來,李行進來道:“奶奶,慶王來了。”
陸詔到如今為止還沒有來過,如今外人都知道他與祈允灝交好,再不來瞧瞧也不像話了,今兒來只怕就是做樣子來的。
琉璃連忙起身,讓人迎到小花廳。雖然按理說應該迎去前院,可是既然假裝祈允灝如今在內間房裡住著,那就沒有迎去前面的理由。再怎麼不便,也只能裝作當著祈允灝的面在而不需顧忌這麼多。
李行引著陸詔進來了。
琉璃要請安,陸詔伸手止住了,看了眼左右,說道:“將軍還好嗎?”琉璃笑著點頭:“難為王爺惦記著,尚且安好。”於是讓了他上坐,然後讓人上茶點。陸詔大約也覺著這麼樣有些尷尬,遂咳嗽了聲,說道:“我就是來看看就走,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他這麼一說,琉璃倒不好意思了,但是真這麼枯坐下去,又確實不自在,於是就道:“不如我去找本書給王爺看吧?”然後她再退去別處,等他走了再進來也可。
陸詔一想,說道:“看書也沒意思,倒不如你拿副棋來,就當我與允灝下。”
琉璃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我技藝不佳,難免要在王爺面前獻醜了。”
陸詔不以為意抖開摺扇,說道:“這個我早知道了。我讓你五子便是。”
琉璃深覺沒臉兒,但自己棋臭是事實,也不能說人傢什麼,於是便讓月桂去書房將棋盤棋子搬過來,放在桌上擺開。
一局棋才下了一半,冬梅卻又匆匆跑進來道:“奶奶,段姑娘來了!”
琉璃一頓,連忙看向陸詔。陸詔也皺了眉。琉璃沉吟半刻,立即拖起他往裡間去,不由分說把他推到裡頭:“你裝著跟允灝說話的樣子,千萬不能讓她進來!”然後拉上簾子,回到花廳來。
月桂海棠手忙腳亂的收拾棋盤棋子,一個不慎灑出幾顆,海棠彎腰去撿,段文蕙已經進來了。
琉璃定下心神,打起精神應付:“段姑娘來了,請坐。”
說著當先往原先的地方坐下了,一隻腳踩住地上一顆棋子。
段文理行了個禮坐下,說道:“大奶奶這幾日還好罷?”
琉璃點頭:“多謝姑娘記掛著,我這裡好著呢。不知侯爺夫人身子可好?”
段文蕙道:“多謝大奶奶惦記,祖父祖母身子也還尚可。”說罷目光便往她裡屋方向瞄去。
琉璃咳嗽了聲。她回過頭來,說道:“我去瞧瞧將軍。”
琉璃道:“姑娘來的不巧,慶王也來了,正在裡頭與將軍說話呢。”
段文蕙來前自然打聽到陸詔來了的,這時便道:“那我便在此等著,什麼時候王爺出來了,我再進去。”
琉璃倏地皺起眉來,看她這架勢,倒跟有備而來似的,莫不是中午梅氏跟她說了什麼,她已經疑心上了祈允灝不在府裡?不管是不是,她若是當真不走,那陸詔也不能出來,否則的話他前腳出來她後便進去又如何是好?可她若只是不吵不鬧留在這裡不走,她卻也不能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