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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孝兩隻腳丫子定在當地,高舉著的手只覺得涼颼颼的,手腕處更是莫名其妙地疼了起來。
“你,你小災星,你這是想幹啥?還不把,還不把刀扔了。”林家孝捂著自己手腕,說話都有些氣短。
林媛一聽頓時樂了,原來這個三叔就是個草包,表面看著挺厲害,其實就是個軟柿子。她原本還以為這個三叔是疼媳婦兒才會怕她,現在看來是真怕啊。
門口看熱鬧的人群也沒人敢笑了,全都瞪著倆眼珠子盯著林媛手裡的刀,雖然村裡時常有人打架罵街,但那都是小打小鬧,頂多就是舉個木棍子,可從來沒有人敢舉刀的,更何況此時舉刀的人臉上還有血,誰知道她那血是怎麼來的。大家就是再沒文化,也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若是一不小心鬧出了人命,那是要砍頭的。一想到砍頭,大家伸長的脖子立時涼颼颼的了。
“媛兒,媛兒,快放下,放下。”劉氏也嚇壞了,從一開始看到女兒臉上的血就已經心疼地不行了,此時更是舉了刀子,這,這可咋好啊。
“大丫,那是你三叔啊,放下刀,聽話。”不知道何時,屋裡躺著的爹林家信已經拄著拐出現在了堂屋門口,看著他滿是汗水瘦削的臉,林媛心疼不已,她知道,爹挪動一下腳步,腿就會鑽心得疼,但是他也心繫妻女,怎麼捨得讓人賣了自己的親閨女。
“爹,娘,這刀,女兒不能放下。”林媛回頭認真地盯著劉氏煞白的臉,雖然知道她身體不好,但是為了已經死去的林媛,為了好不容易搶回來的大妹,還有營養不良的小妹,她今兒要把話說開,好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三叔三嬸兒都幹了什麼好事。
“三叔,你敢當著我爹和全村人的面兒,說說你和三嬸兒帶我去哪兒了嗎?”
林家孝本想偷偷溜走,冷不丁聽到林媛問這話,心裡咯噔一下,支吾著說不出來,冷汗更是是蹭蹭地往下淌。
“怎麼,不好意思說了?那就讓侄女兒來說,可好?”林媛冷笑一聲,轉過頭來對著院裡看熱鬧的村民大聲喊道,“我這個三叔,口口聲聲說為了我爹孃好,讓我去做幫工,卻把我騙到了二十里以外的山溝溝裡,那個村裡有戶人家,他家兒子得了重病,馬上就要不行了。而我這親三叔,親三嬸兒,就是把我賣去給人家沖喜的!”
沖喜這種事在村裡也時常聽到,但這都是家裡實在窮得不行的人家才會把自己的閨女忍痛賣出去,雖說是有成親禮的,但是閨女到了人家家裡其實就跟奴才沒啥兩樣兒,該乾的活得幹,該受的氣得受。不僅如此,若是命好的,也許能有個男人一起過,若是遇到短命的男人,女孩子沒幾年就會守寡,這一守就是一輩子。這種生活,簡直比賣到大戶為奴為婢還要悽慘,賣入奴籍至少還有贖身的機會,像這種沖喜又死了男人的女孩子,會被夫家認為是剋夫,一輩子都別想有翻身的機會。
而這林家孝兩口子,簡直是喪心病狂啊,竟把自己的親侄女兒賣去沖喜,而且人家爹孃都不知道,這,真是喪盡天良了!門口的村民紛紛指責林家孝不仁義,不配做長輩。
馬氏躲在一邊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真相,撇撇嘴,卻是一點沒有同情林媛,而是數落開了李鳳娥:這老三家的真是個笨蛋,二十里地都能讓這小災星跑了回來,要是她的話,肯定送到更遠的地方,最好還得給她喂點藥,讓她睡上個十天半個月的,等她再醒了讓她都找不著北。
林家信兩口子卻是沒想到自己大女兒遭受了這些罪,林家信氣得只想拎著柺棍出來揍人,但身子還沒動彈就摔倒在地,他舉著拳頭狠狠地砸起了自己不能動彈的雙腿。劉氏早已哭得泣不成聲,林薇林霜心疼姐姐,一個抱著孃親嗚嗚的哭,一個抹了抹眼淚,憑著自己瘦小的身子勸爹爹去了。
林媛知道真相很殘酷,但她不得不說,此時,她一雙陰沉的眼睛死死盯著林家孝漲紅的臉,一字一句道:“三叔,你覺得,我這把刀,該放下嗎?”
“你,你。”林家孝盯著她的眼睛,渾身寒毛直豎,莫名地,他很確信,這丫頭一定會把刀落到他的手腕上,甚至是脖子上。
“我,我。”
“三叔,別你啊我啊的,三嬸兒也是捱了我好一頓伺候呢。只是,若是我這刀落到你的脖子上,會是啥感覺呢?三叔。”林媛慢慢走近兩步,故意放低聲音,“你想不想知道?”
“我不想!哎呦!我的腳,我的腳沒了,爹啊娘啊,我的腳沒了,我要變成瘸子了,啊啊啊,媳婦兒,救我啊,媳婦兒!”
眾人只看見林媛高高地掄起了菜刀,手起刀落,那速度快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