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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有。”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悵然若失。
皇甫北楚有些動容,耳邊就傳來一句鏗鏘有力的話:“側妃不必傷心。人生一世,得到的,未必能長久;失去的,也不一定不再擁有。”
餘音繞耳,字字珠璣。
說給沈雪如聽,不如說是給皇甫北楚聽,霜子一字一字,刻在自己心裡。
皇甫北楚墨色瞳仁緊張一縮,目光咄咄逼人:“你是什麼人?”
霜子不卑不亢,俯下身去行禮:“奴婢浣衣房婢女畢霜。”單薄的身子在呼嘯冬風中,瑟瑟發抖。
皇甫北楚凝視幾乎與青石板貼合的女人許久,拂袖嘆氣道:“去吧。”
霜子從冰涼的地板上艱難爬起來,一瘸一拐捶打著麻木的雙腿,孤獨的離開。
沈雪如咬牙切齒,撲進皇甫北楚懷中,嚶嚶哭泣:“憑什麼放過她!”
皇甫北楚嫌惡的一把推開,皺皺眉頭,散發出渾身懾人的氣勢,彩青嚇得急忙跪下:“王爺息怒,側妃無辜。”
充滿冰霜的冷哼一聲,皇甫北楚揚長而去。
沈如雪伏在地上痛哭失聲。
霜子一步一步慢慢挪著,耳朵不放過身後的任何一丁點聲響,心中暗恃,皇甫北楚還是憐香惜玉的嘛,雖然震怒,卻沒有出聲斥責。
一股凌厲的風颳向面門,霜子一時未回過神,胸口就被抓住,幾乎要窒息。皇甫北楚冰冷的眸子在眼前放大,似乎想看穿她的靈魂:“臉洗乾淨,三日後到書房。”
霜子懵懂的點點頭,抖如篩糠。
“楚王怒氣再大,又何必為難一個小丫鬟。”男聲朗朗。
皇甫北楚放開霜子,臉色恢復冷漠,面向來人,一言不發,大步離去。
沈問之搖著羽扇,溫和的面龐靠近霜子,輕柔的指腹撫上她紅腫的臉頰:“痛?”
霜子不待他的手觸碰,將頭撇向一邊,低頭不語。
沈問之哈哈大笑,似乎為這小女人害羞情態欣喜,儘管眼前這個丫鬟,衣衫襤褸,發妝不整,可那水樣的剪水雙瞳,有著出淤泥不染的潔淨。
第八章 小人得志(上)
不等他笑完,霜子拖著左邊殘腿,一步一步往前挪去。沈問之被這一瘸一拐的模樣驚呆了,笑容停留在臉上,凝固。
身後妹妹沈雪如已經含冤帶屈的叫了一聲:“哥哥。”雙目瑩然欲滴。
沈問之方才見楚王怒氣衝衝離去,心知妹妹小產後的日子,只怕不好過,其中緣由早傳入孃家耳中,父母不放心,特意派他過來看看。
霜子回到破屋,想著今日見著皇甫北楚的情形,再想到他按耐不住的三日之約,心裡陡然升起一絲無助感。
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
小時候,她有爹、娘、哥哥的疼愛,長大後,她有夫君,婆婆的體貼,就算是霜子,從前只怕也有朋友、家人。
可霜子變成了傅餘婉,那就註定,只能孤獨前行,孑然一身。
她在治腿的時候,曾經回家去看過,昔日輝煌氣派的“相國府”早已經殘敗不堪,門口的看門人,竟然是從前府裡的大管家宋伯,孃親躺在裡屋咳嗽,聲聲剜心,大哥拄著柺杖,茫然的看著她,以為她是叫花子,大聲呵斥叫她滾,暴跳如雷,尖銳頹廢,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曾經平定十萬遼人侵關的鎮西大將軍,居然變成此等模樣。
再看下去,她怕她,會忍不住,一把火燒了楚王府。而那樣,是最愚蠢的舉動。
用浸了熱水的布細細把臉敷上,霜子愜意的閉上雙眼。事情已經順利的按照她設想的,一步步發展起來。
破門“哐當”一聲被推開,香蓮怒氣衝衝,一把揭掉她臉上的布巾,叉腰怒罵:“不要臉的小娼婦,欺負到沈側妃頭上去了,反了你。”身後幾個丫鬟氣勢洶洶。
香蓮的臉上,最終留下一條猙獰的傷疤,傷疤未消,卻已經忘了疼,真是愚蠢之極。
霜子冷笑,可憐而同情地看著香蓮。
受不了這種目光,她已經受的太多了。自從劃破臉,每個人都是這麼看著她,如今連這最低賤的瘸子也敢在她面前顯出輕視的神情。香蓮衝上去,揚起巴掌,想狠狠一掌,摑在這張她恨毒了的臉上。
“打了你要受得起!”霜子在她衝上來時,冷不丁開口,讓所有人錯愕:“王爺讓我養好臉,三日後去書房伺候呢。”
皇甫北楚沒說“伺候”兩個字,她偏要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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