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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很絕望,想著便這般自我了結罷了。
正當她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刀狠狠刺入自己腹中時,有人從遙遠的地方闖進她視野,急速向她奔來。
天地空曠,只有那個人的身影清晰而刻骨。
所有的絕望都在那一刻碎裂,她重新燃起活下去的慾望。
她想大聲呼喚那個人的名字,想衝上去與他擁抱,想抓住他再也不放手。
可是她的腹部愈來愈痛。
她似乎就要死了,她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一想到再也不能看見他,她就覺得難以呼吸,甚至連腹痛也感受不到。
恍惚間有人在喚她。
那聲音清冷低沉,還帶了一絲不熟悉的沙啞,卻似乎比她熟悉的那個更加有磁性且撩人。
“她為何還不醒?你不是說未傷及要害麼?”
說出此話的人語氣焦急,她想了半天,分辨出這是周冶的聲音。
“先生您別急,雖未傷及要害,但她失血過多,須得慢慢將養。”
周冶聞言又說了一句什麼,她沒聽清,只覺他情緒十分不好。
“先生……您便是將區區就地處決,區區也沒法子啊……”
這個聲音與方才那個皆是杜白的,每當被周冶責怪,杜白就會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神智漸漸清晰,稍緩一會兒,她的觸覺也慢慢迴歸。
眼皮尚有些沉重,她呼吸急促,用力抬了抬眼皮,想要用什麼行動來告訴他們自己已經醒了,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忽然,眼睛上覆上一片暖意,耳邊響起低沉沙啞的聲音,“我曉得你醒了,不急,慢慢來。”
她安下心來,呼吸也逐漸趨於平穩。
“醒了?”杜白歡快道,“先生,醒了!”
寧扶清皺眉,冷聲道:“吵什麼。”
杜白被嚇得立刻噤聲,轉頭看向周冶,無聲地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周冶看著坐在床邊的寧扶清,輕嘆一口氣,“我去熬些粥。”
“還請周先生莫費事。”寧扶清微微抬手移到她的額頭,“對她而言,您將自己的身體養好,才最是緊要。”
他站起身來,為她掖了掖被子,轉身道:“我去。”
頓了頓,他看向杜白,問道:“她如今能否進食?”見杜白點了頭,他才起身離開。
行了兩步,他又回首,看見周冶急得僅著幾件單薄衣裳,凍得耳根通紅的模樣,衝杜白抬了抬下巴,“去給你家先生拿件氅子來。”
周冶一愣,這才覺得確實有些冷。杜白答應一聲,先脫了自己的外衣給周冶披上,方才小跑離開。
寧扶清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止步背對著周冶道:“她說先生待她很好,唯獨對自己不上心,所以要由她來操心。”
他頓了頓,“還請先生務必保重。”
周冶想起那個辟邪的錦囊,頓時無言。
他曉得她向來是個多慮的性格。
那時在甲山上那位會看手相的老人替她看了手相時欲言又止,他心知有異,便故意落後幾步詢問了一番。
老人曾道她會有個好結局,只是她的掌紋細密紛亂,是個操心的勞碌命,常易鬱結於心。
他也曉得她如今再不需要自己為她多想。那時她只有自己,可現在,她有很多人。
也不知道她是天真還是善良,總那般輕易信人。
杜白拿了大氅來為周冶披上,自言自語道:“既然醒了,區區便再瞧瞧。”
說著,他將手放在爐上烤了烤,移到床邊從被子下拿出沈如茵的手為她把脈。
周冶裹得像只熊,站在一旁緊張地瞧著杜白。
只見杜白凝神閉目,神情愈發嚴肅起來。
周冶心中一跳,急道:“你不是說無大礙麼,怎麼這般神情?”
杜白為沈如茵蓋好被子,呆坐片刻,猛地站起身來,反常地沒有理會周冶,而是走到案前將先前寫好的方子撕碎捏在掌中。
他顯然很是煩躁,捶了一下桌子,不停來回踱步。
周冶有些發怒,“你倒是說話!”
“無大礙!”杜白的聲音比他更大,“您還信不過我麼!”
每當杜白變了自稱時,便說明他心中倉皇。
周冶手指關節發白,恨不得掀起椅子對著杜白照頭砸過去。可看著他焦急的模樣,便知他此時也猶如熱鍋螞蟻。
沈如茵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