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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謝之竹只是一笑,道:“往日立下的誓言,如今也已成全得差不多了,今後的事情自有殿下操心。我啊,就做個閒散王爺,每日錦衣玉食,唯一的事情便是養活這傻公主,倒樂得清閒。”
他後面的幾句話沈如茵都沒往心裡去,單聽到那句“自有殿下操心”她就不想再同情這位謝王爺了——
全天下都在壓榨我家相公!
搬了新府,原先的菜園子便不用了。
那菜園子老嬤嬤在世時便住了好些年,到現在時常缺磚少瓦的,還要麻煩人修補,眼下有了新住處,自然是要讓眾人都一起搬來的。
沈如茵近日愈發怕冷,內心裡便下意識地算起了月事的日子,這麼一算,便大事不妙——她的日子早已過了十多天了!
近來諸事繁忙,她一時間也沒想到這一處來,待到醒悟過來時,竟已到了這時候。
寧扶清在宮中還未回府,沈如茵陪著沈顏在他的小書房中溫習功課。小坐了片刻,她終究還是忍不住,猛然起身,驚得沈顏筆尖在紙上劃開一道。
“那個……”沈如茵侷促地理了理頭髮,“你安心做自己的事,孃親閒得無聊,去找杜伯伯說說話。”
沈顏看了一眼紙上字跡,又看了一眼外邊天色,起身到一旁拿了一件大氅,踮著腳欲往沈如茵肩上湊。
沈如茵輕笑一聲低下身子,任由他繫好了帶子,方才直起身子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去吧。”
濟世堂門前的牌子已經被摘了下來,也有人問及原因,杜白卻保持著他在外時一貫的孤傲形象,對此諱莫如深。
沈如茵去時正看見柳生也在濟世堂,這個人似乎有事沒事便喜歡往濟世堂跑,連杜白偶爾也會抱怨他礙事。但自打寧扶清回來,沈如茵便不常去濟世堂了,算起來也有數月不曾看見他。
柳生極愛白衣,此時也是一身如玉,靜靜坐在角落看書。他看起來明明十分認真,待沈如茵轉進來時他卻彷彿多了一雙眼睛似地抬起頭來,目光淡淡掃過沈如茵的臉。
沈如茵衝他笑了笑挪了根凳子在杜白身旁坐下,怕打擾他診脈,便也不出聲。
杜白診罷,向她略一低頭,問道:“姑娘怎的來了?”
沈如茵看著坐在對面的陌生病人,羞赧地一笑,吞吞吐吐道:“等你……看完了這些病人,我想請你幫我也瞧瞧。”
“姑娘生病了?”
杜白麵上發急,連忙將面前病歷簿子往前一推,也不管對面的病人,便要來捉沈如茵的手腕。
沈如茵一時不察,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見他已經半閉著眼凝神起來,當下也不好多話,只得緊張地看著他。
“姑娘的病好了。”杜白眼睛還未睜開,嘴角已經翹了起來。他鬆開沈如茵的手,直言道:“想必姑娘心中有數,才會到區區這裡來。稍後區區便給姑娘開方子,再叫人去請殿……去請公子。”
他這樣一說,沈如茵心中便明白了。她伸手撫著自己的肚子,心中感覺很是奇妙。
不知道時還未有什麼想法,此刻知道了,便覺得內裡暖意氤氳,一顆心溫柔如水,彷彿要溢位來。
柳生拿書的手一頓,隨後乾脆合了書向她走來。他停在她身側,瞥向她放在腹部的手,低聲問道:“有喜了?”
沈如茵低著頭,笑意如三月桃花,藏不住地綻開,“是啊,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老天爺待我,實在不薄。”
柳生一雙眉毛柔和地微微低垂,連同往日裡勾人心魄的眼角也添了一抹溫柔的弧度。他拍了拍沈如茵的肩,輕聲道:“我去找公子來。”他頓了頓,又道:“你好生坐在此處,不要擅自行動,當心……總之你如今不是一個人,須得珍重身體。”
這人難得如此多話,沈如茵好笑地看他,嗔道:“自從少了周冶這麼個話匣子,你們一個二個都來接他的班。”
此言一出,杜白忽然開口:“若是周先生在此處,怕是捨不得姑娘在這寒冬臘月獨自行動。”
柳生看了杜白一眼,默立片刻,隨後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杜白那話裡分明就是在抱怨寧扶清,沈如茵曉得他是心疼自己,也不在意,只道:“我也只是猜測,怕他空歡喜,這是瞞著他來的。”
杜白嘆了口氣,“好歹也帶幾個丫頭。”
“我不習慣。”沈如茵淡笑,“前半輩子都沒有丫鬟,突然有了,反倒覺得不順心。”
沈如茵摸著肚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了將為人母的緣故,她驀地憂心起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