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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初春時節,乍暖還寒,便是要等我,也該回屋去等。”
他嘴上責怪著,心裡面卻是軟綿綿,微微地甜著,也不管她面上是什麼表情,只將她人從座中拉起來,陪自己一道,順著長廊往屋裡面走。
道中,自也將最新的情況講了個清楚。
“今日出去已經在京城各處關口都佈下了防守,就連皇宮裡面也是步步殺機。劉進守城西,方少行則負責京中各處要道的佈防以及皇宮大內的禁衛調動。我乃文臣,左不過為他們參謀一二。但明日一早,也得往各處看查,以免有所疏漏。若是不出意外,這兩日就該有結果了。”
這真的是要與薛況硬拼了。
陸錦惜走在路上,聽著他細細碎碎地將這些瑣事,想起來的只有他方才所說的“真的反了”。
於是在他話音落時,她只道:“我本以為,我已經看明白了薛況這個人。可蕭廷之輕而易舉地到了太師府,而你又告訴我他這一回是真的反了。我倒越發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又想要得到什麼……”
顧覺非沒說話。
陸錦惜便一下側頭看他,想起來了:“他如此輕而易舉地放了蕭廷之來,你也半點沒有懷疑地讓人將蕭廷之接到府裡來,而你並未見薛況,訊息也不可能那麼及時。也就是說,在孟濟告訴你能接蕭廷之離開涿州返回京城的時候,你就已經清楚薛況的打算了。”
這一點,是分毫也不錯的。
顧覺非沒有否認。
他的判斷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可他相信自己已經猜到了薛況這麼做的動機,那種不可理喻的動機——
他厭煩了打著蕭氏皇族的旗號。
他被逼到這境界,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謀反。
當初那一封討逆檄文上所言所寫,說不準也是真的:唯有他將軍府真的受過蕭氏皇族的迫害,他才會起謀逆之心,此刻也才會決然地直接拋開原本的七皇子蕭廷之!
明日正午,京城將迎來的,不是一位即將登基的新帝,而是將在薛況率領下踏平皇宮的鐵蹄!
顧覺非在屋門前停住了腳步,回望著她,也不多解釋半句,更不希望她擔心,只道:“天明我走後,你便讓人將太師府徹底封起來,萬勿出門半步。有誰來,都擋在外面。除非戰事平定,分出勝負……”
說得大一些,這是家國天下之大事。
說得小一些,這是顧覺非與薛況兩個人之間不涉及其他人的、不死不休的夙怨!
他不會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冒險。
陸錦惜也清楚,排兵佈陣的事情她是真的幫不上半點忙,所以並未有任何的反駁,只是將那翻湧起來濃烈得如酒一般的情緒壓了下去,露出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道:“我聽你的。”
顧覺非這才放下了心來。
他回府的時候是丑時,進了屋後與她一道用了些夜宵,便草草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陸錦惜睜開眼時,身旁已空空如也。
只有那從大街上傳來的馬蹄聲與腳步聲,穿過了偌大的太師府,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時隔十年啊。
含山關一役後,顧覺非與薛況這一場爭鬥,終於到了勝負見分曉的時候。
☆、第212章 第212章 大結局(上)
莽莽的原野上, 一片衰草尚未出綠。
料峭的寒風從黎明的天幕下吹過。
涿州城兀立在距離京城僅二三十里的黑暗之中, 猶如一隻即將甦醒的惡獸, 趴伏在大地的輪廓裡。
薛況坐在城北大營的營房裡面, 在點亮的油燈下,有嶄新的白布,蘸著醇烈的白酒,一點一點將劍上的汙漬擦拭乾淨。
一道道猙獰的疤痕盤在他的肩頸之間。
即便是外面穿著一層白色的中衣,也無法將那嚇人的輪廓遮掩。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十餘年來在外的風霜砥礪, 讓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形,甚至對一切將要降臨的危險和突來的變故處之泰然。
即便, 是顧覺非這重重的算計。
可這於他又有什麼根本的妨礙呢?
該做的事總是要去做的。
也正是顧覺非這一步一步的逼迫,讓他更清楚、更深刻地看明白了自己, 還有著一顆不甘也不願的野心!
野心,何曾有過什麼不好?
不好的從來都是沒有野心, 或者野心與能力不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