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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案?
這他娘是斷頭吧!
趙明德接到狀子的那一瞬間真是眼前一黑,恨不得一頭磕死在驚堂木上,就差沒去菜市口買根兒麵條把自己掛起來了!
可到底還是不敢死。
到得開堂那一日,他抖著手腳,讓身旁的師爺好好看了看自己,確認那官帽戴正了、官服沒穿反,才猛喝了兩口烈酒給自己壯膽,走上了前面府衙,拍響驚堂木,喊了一嗓子——
“升堂!”
衙外看熱鬧不怕死的百姓早已經擁擠成了一團,腦袋疊著腦袋,壓根兒分不清誰是誰了。
堂下告人的、被告的和當事的也都來了。
只是殺威棒聲音一起,誰也沒動,誰也沒跪。
沒辦法。
誰叫他們身份都不一般呢?
不管是誰,地位都比趙明德高出去一大截,還有個連見了皇上都能不跪的呢,他姓趙的算個屁!
擦了一把腦門兒上的冷汗,趙明德勉強保持著鎮定,雙手用力地撐住了公案的桌沿兒,以防自己腿一軟直接跪倒桌子底下去,然後才開始主持這一段註定要留在史書上為後世所津津樂道的公案。
陳述案情,各白訴求,都是正常流程,沒什麼好說道的。
薛況所言,無非是昔日朝堂上曾說過的那幾個方面:第一,他與陸氏之間乃是皇上賜婚;第二,自娶陸氏後雙方從未和離;第三,陸氏為他養育了子女,便是看在孩子的面兒上陸氏也該迷途折返。
“薛某所求,不過希望髮妻歸來,一家團圓,還望大人成全。”
此言一出,後方旁聽之百姓紛紛唏噓。
本來薛況就是沙場上馳騁的戰神,為國拋頭顱灑熱血,誰都不忍心看他受委屈。
更何況此刻提出來的要求還如此卑微。
老婆沒了,是他的錯嗎?
不是啊。
人求的不過是個“一家團圓”,可以說是很心酸了。
只是這話落到顧覺非與陸錦惜的耳中,就是完完全全的誅心了。
他們能不知道薛況的打算嗎?
當下顧覺非也不發作,只保持著風度翩翩的姿態灑然一笑,道:“王爺之所求,亦是顧某之所求。您希望一家團圓,顧某也一樣。只不過你我二人之間撕扯這是是非非,難免有相互攻訐之嫌。你既認陸氏是你髮妻,我也認錦惜是我髮妻,不如今日請她出來,講上幾句道理。”
陸、陸錦惜出來?
儘管早瞧見那堂下站了一名容色驚人的婦人,可不管是京兆府尹趙明德還是這滿堂的差役甚而是後方看熱鬧的百姓都沒想到,她竟然是要出來說話的!
他們以為她只是因涉事所以過來站著聽審啊!
這一下,堂下堂上立時就蒙了。
薛況也沒想到。
他瞳孔一縮,目光已霎時落到了陸錦惜的身上,這算是他第二次見到自己的髮妻,或者說,“她”,一個並不是陸氏的陸氏。
烏黑的濃髮綰成高髻,簪上簡約素雅的海棠白玉簪,一襲天水藍繡寒梅的長裙,外面搭一條銀白的坎肩;雪白的耳垂上只掛兩枚藍玉耳墜。
整個人端莊澄淨極了。
就連那染上唇的口脂都只挑了淺淡的粉色,極其自然,渾無半點妖嬈。
一眼看過去,她美則美矣,可只讓人打心底裡生出一種不可冒犯也不可褻瀆的乾淨之感。縱使天下最口無遮攔的狂徒,在面對著此刻的她時,只怕也無法毫無愧色地責罵她紅杏出牆、水性楊花。
只在看清楚她今日這妝容的瞬間,薛況心底已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陸錦惜卻是鎮定自若的。
她也不看薛況,只穿著今日精心挑選過的衣裳、頂著今日精心描摹過的妝容,淺笑著上前,款款一拜道:“趙大人,有禮了。今日這一段公案,我有話要說。”
☆、第190章 第190章 對簿公堂
認真的,若是以前; 誰在要這種時候蹦出來說自己一介女流有話說; 趙明德可能一巴掌就給她呼過去了:你有話說,你算哪根蔥?
可現在……
“您說,您說。”
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 什麼人惹得起; 什麼人惹不起; 他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更不用說在堂下杵著的是顧覺非了。
陸錦惜不牛; 可顧覺非牛啊。
其實他巴不得他們在下面掐起來,最好能直接把結果給掐明白了; 以免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