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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薛況大將軍那一位庶子,諸位先生也都該聽過的。”
眾人頓時都是一怔; 有些錯愕。
他們雖上了年紀,可當年京城發生的那件事,可還記憶猶新哪。
薛況當初那件事做得不地道,惹的還是當初屬於文官清流的陸九齡。文官集團跟武官集團,那一陣子可是相當不對付。
薛況的庶子,可不就是那個胡姬所生的半個異族血脈麼!
可京城裡的傳言,不向來都是將軍府不待見這庶子嗎?況且還是個瘸腿的“天殘”,不堪大用的。
如今竟然也出現在了學齋的考試名冊上?
眾人不由面面相覷,一時室內竟有些沉默。
計之隱卻是瞟了顧覺非一眼,問道:“你怎麼看?”
怎麼看?
顧覺非聞言,卻是看了一眼窗外,方才那個位置,陸錦惜的身影早就不見了。但剛才她在樓下,他站在上面,卻是將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
陸錦惜的身邊,除了薛遲,那時還佔了個俊美的少年郎。
他初時還很詫異,以為是情敵。
畢竟看模樣看身量,都像是十八十九的年紀,相貌舉止都是一等一。可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行走之時的動作並不很方便,乃是個瘸子。
那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不是情敵,而是宿敵的兒子。
雖則這少年郎與陸錦惜說話,莫名讓他有點怪異的不舒服,但整體上卻對此人沒什麼偏見。
聞得計之隱此問,顧覺非面容淡淡,只道:“這庶子雖非我族類,不過名字卻寫在大將軍嫡子薛遲後面,想必兩人是一塊兒過來,將軍府不會不知情。我等收學生本也不忌諱這些,所以,還是當尋常人處理妥當一些。不知諸位先生意下如何?”
其實薛廷之身上畢竟有一半的異族血脈,在座雖是大儒,可心裡未必不膈應。
但顧覺非都這樣說了,這年未及冠的少年郎,更是礙不著他們什麼事,所以便都沒有反駁,反而紛紛點頭。
“此言極是,我等皆無意見。”
唯獨計之隱看了顧覺非一眼,也不知為什麼,莫名笑了一聲,有股子耐人尋味的意味兒。
顧覺非看見了,也只一笑,並不說什麼。
除了他,旁人更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細節,只是很快又繼續開始談詩詞文章。
顧覺非就坐在他們之間,並不參與。
指間的玉笛,輕輕轉動著,他看上去,是很認真地在側耳傾聽,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人在這裡,思緒早就飛遠了。
樓上是鴻儒談笑,樓下是秩序井然,而樓外,則是山光水色旖旎一片。
不少人依舊在閱微館附近等待,但也有人像陸錦惜一樣,送了家人進去之後,便各自散開,去尋找地方遊玩。
陸錦惜帶著白鷺青雀兩個丫鬟,便沿著原路返回。
山下的三賢祠,已經越發熱鬧起來。
因為今日有閱微館開試的事情,所有有不少人都選擇了“趁熱打鐵”,就在祠中給自家的孩子們祈禱。
陸錦惜才剛走到臺階上,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呢,抬頭一看,就瞧見裡面黑壓壓的一片人,人挨著人,人擠著人,還有人在高聲大氣地叫喊著什麼。
可週遭的雜聲太大,幾乎瞬間就將這麼喊話聲給淹沒掉。
一個三賢祠,居然比大街上還熱鬧!
還扶著她的白鷺,立刻就傻了眼:“不、不是吧?這麼多人?我們怎麼進去找三少奶奶?”
衛仙可是說了,她在三賢祠這邊燒香,等陸錦惜送了遲哥兒與薛廷之去考試,便仍在這裡碰頭,一起去遊玩。
如今人這麼多,哪裡還看得見衛仙半點影子?
“找是肯定不成了。”陸錦惜跟著嘆了口氣,做出了明智的決定,“我們本也不急著去三賢祠燒香,只是要遊山玩水。前面祠里人多,後園裡卻沒幾個人走動,不如就在這裡轉轉。三弟妹應該也不會走遠。”
三賢祠當年不過只是個小小的祠廟,一朝一朝的香火下來,便漸漸大了,也擴了個園子出來。
其本意是要供上山的人遊玩。
只是此處頭頂有秀麗小鐘山,腳下有澄澈白月湖,園子裡的風光,便顯得黯然失色。
多年以來,人們都是隻來這裡上香,去園子裡的卻極少。
如今即便三賢祠人擠成這樣,可眾人上完香之後,也多半選擇了登山或者遊湖,少有留在園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