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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
她端了起來,也請季恆用茶:“今年的新茶還沒上,只有去年的信陽毛尖,也不知先生您喜歡什麼,所以估摸著江南那一帶的口味給您備了。”
“夫人客氣了。”
季恆從未接觸過陸錦惜,往日只聽說大將軍夫人陸氏性情懦弱,六年前薛況出事的時候,便常聽人說大將軍去後,寡婦只怕難熬。
可今日一見,才知道傳言不實。
眼前的陸氏,身上未有半點深宅婦人應有的侷促,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透著一種從容的味道。
分明進退有度,長袖善舞。
對方對他如此客氣,反倒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季恆只有一隻手能用。
那茶水端上來是蓋著的,他只能先揭了茶蓋,放到一旁,再端茶起來喝。
陸錦惜看了一眼,心裡面便道了一聲“可惜”。看這季恆面上雖有風霜之色,卻是模樣周正,一表人才,即便缺了一臂,也不影響半分風采。
她想起先前潘全兒說的話,眼見對方喝了一口茶,將茶盞放下了,才開口道:“將軍府這邊的情況,想必潘全兒去請您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也就不多贅述。季公子能答應教養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姑娘,實在是將軍府之幸事,也是她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只是方才潘全兒也說,您特來將軍府一趟,是為了謝我。這話我可不很明白了,不知是有什麼事?”
“夫人做了這樣大的一件事,都未有半點感覺嗎?”
季恆倒沒想到她對此一無所覺,有一些驚訝。
只是抬首注視陸錦惜片刻,竟起了身來,對著陸錦惜一揖到底!
“季先生!”
陸錦惜有些驚訝,忙讓左右扶他起來。
“我一深宅婦人,哪裡當得起您這般大禮?您可是朝廷科舉出身的舉人,前途無量,可莫要折煞我了。”
“夫人當得起的。”季恆終是慢慢地一笑,“單單這科舉改制之事,便是開我朝之先河,前所未有,也讓無數與季某一般身有殘疾之人,得了幾分希望。季某能再參加科舉,都是因為您當日向皇上進言。恩同再造,季某焉能不感念於心?”
……竟是因為這個。
陸錦惜倒是有些沒想到。
她怔然了片刻,才一下笑出聲來:“季先生這可就是謝錯人了,誠如您所見,我不過就是個將軍府的孀婦,從頭到尾也就是對皇上提及此事罷了,又怎當得起你如此大禮?真要謝,一該謝當今聖上英明,二該謝如今的理蕃堂顧覺非顧大人深明大義,力排眾議。跑來謝我,可是南轅北轍了。”
“夫人不必過謙。”
季恆胸有丘壑,豈能不知道其中的深淺?朝堂上的事情,他雖然已經許久沒關注,可這件事的頭尾卻看得很明白的。
“有因才能有果,夫人在此事中是何作用,您心裡比季某清楚。季某今日到來,也不過為向夫人表個謝意。天下如我一般計程車子,都該謝您的。”
有的事情,沒有人提,便不會有人去做。
若沒有陸錦惜為薛廷之先去向皇上提此事,又在武官們的遊說上下了功夫,此事如何能成?
他固然要謝皇上,謝顧覺非,可陸錦惜也是該謝的。
話沒有說得很明白,但陸錦惜是能聽懂的。
她只注視了季恆半晌,終於還是慢慢地勾唇一笑:“人都傳季先生當年才名,僅次於顧覺非。若非遭逢大理寺失火一案的變故,當年的探花人選,還未可知。如今一見,到底名不虛傳。”
“夫人這卻是謬讚了。”
提及顧覺非,季恆的神情卻有了幾分變化,想自己確與顧覺非是同年的舉人,在江南時也認得他,可要說能與他相比,那是痴人說夢。
“顧大公子才名,天下仰慕,季某雖不差,卻也難及他十之一二。”
得。
敢情又是一個吹顧覺非的。
陸錦惜忽然覺得有些牙疼,生出幾分任性的想法來,一點也不想接這一位解元季恆的話了。
只是季恆對此卻半點沒有察覺。
他甚至恍惚了一下。
想起了顧覺非,也想起了當年那一場燒掉大半條街的大火,更想起了火後的黎明,那一道佇立在大理寺門口,久久沒有動過的身影。
季恆至今都記得。
他守在父母已經冰冷的身體旁邊,渾然感覺不到手臂的痛楚,周圍還有官兵把守,誰也不能出去。
但那個時候,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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