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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算不上認識”?
當時的陸錦惜為這一個答案迷惑思索了很久,最終也沒有找出十分合理合情的解釋。
因為她對這個人幾乎一無所知!
可現在她知道了。
也晚了。
那個男人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暗示,也都是在刺探:試問,即便絡腮鬍遮掩了大半張臉,天下間又有哪個妻子會因此忍不住自己的丈夫呢?
她不是陸氏。
她沒有陸氏的記憶。
她更無法以突破的思維根據這些根本聯絡不到薛況身上的線索去猜測他竟“死而復生”!
所以她沒有認出來。
甚至,她還披著陸氏的皮囊,親口對薛況說出自己與顧覺非有染這種話來……
“你下去吧。”
腦袋裡始終是亂哄哄的一片,偶爾有靈光乍現,也都會被記憶裡這一夜紛亂的大雪埋個乾淨。
陸錦惜頭疼欲裂,也冷得發顫。
風鈴是擔心她的,只是剛開口想要說陪著陸錦惜,又瞧見她那確定至極的神情,只好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才剛到子時之末。
這一個夜,還很長、很長。
外面沒有了半點鞭炮的聲音,反而能隱約聽見密集的腳步聲,雜亂的馬蹄聲,偶爾還有幾聲高聲的呼喝。
除此之外,整座輝煌的京城,竟彷彿成了一座死城。
四下裡安安靜靜。
昏沉沉夜裡,只能聽見外面的風吹雪的聲音,呼嘯嚎叫,沉沉的飛雪砸在府裡花園的草木上,偶爾傳來令人牙酸的折斷響動……
屋裡的明燭燒了大半。
燭淚掛下來,像是一勾勾雲。
陸錦惜在屋裡睜著眼,枯坐了一宿。
天矇矇亮的時候,顧覺非終於回來了,一身的風雪攜裹進滿屋的冷氣,只隨手將披在外面的大氅解了下來,扔給門口伺候的丫鬟,便大步走了進來。
他也一夜沒睡。
只是那一張臉上並沒有半點的慌亂,眼底微有血絲,卻透著一種精神極了的明亮,彷彿算無遺策的智者,又像是整裝待發的將軍。
他看見了坐在軟榻上的陸錦惜,也向她走了過來,只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中,然後親吻她額髮,輕輕道:“別怕。”
那嗓音是帶著乾裂的嘶啞。
可在這長夜的盡頭裡,卻帶著一種鎮定人心神的莫名力量,充滿了一種自信和篤定。
甚至還有隱隱的、壓不住的顫抖。
那不是因為害怕,也不是因為恐慌,而是一種等待壓抑了多年後終於爆發出來的興奮與激越。
陸錦惜眨了眨眼,任由他將自己攬在懷中,聲音卻變得有些空茫:“這就是你一直不願言說於我的秘密嗎?”
是。
這就是。
只不過這個秘密,原比她現在看到的、感知到的還要複雜,十倍,甚而百倍。
顧覺非擁著她,目光卻抬起來,看著窗外透進來的那一點一點明亮起來的天光,慢慢道:“還記得,當年閱微館裡我因薛遲寫的一句話便錄了他的事情嗎?錦惜,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第181章 第181章 薛氏祠堂
天開始亮了。
戒嚴了一夜的禁衛軍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悄然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可昨夜那反常的洪鐘大鼓; 還有那一句意義不明的“將軍還朝”; 始終縈繞在人心上。
早起的人不多,街上冷清一片。
一夜大雪下過,滿京城銀裝素裹。
一個人牽著一匹馬,從京城最筆直的那條大街上慢慢地走過,靴踏著雪; 馬蹄的聲音都變得輕了。
闊別十年的都城,依稀舊日模樣。
風裡藏著冷意。
可比起邊關; 比起塞外,京城的風再冷也沒有那藏著刀劍的肅殺。若有——
也只是因他而起。
將軍府在皇城東; 正朝街開的大門,兩旁蹲著兩座威武的石獅子; 剛下過雪的天氣裡有下人在外面掃雪。
出奇的是,兩扇紅漆大門竟大開啟來。
像是已經得了信兒,要在今日迎接某一個人的歸來。
門旁站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襲青衫的文士,若陸錦惜在此; 怕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是她昔日在保定城裡驚鴻一瞥的那個人。
然而整個將軍府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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