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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炕臨窗,小築臨湖。
糊著的窗紙雪白,又向晚時嗚咽的風聲從外面吹過來,搖動著那一層窗紙,也將天際明亮的天光漸漸搖下。
陸錦惜坐在其旁,肌膚也暗雪似的瑩潤。
顧覺非自然注意到了她微擰著的眉頭,眼底劃過了一分不顯見的心疼,面上卻笑起來,用自己的手握了她的手,笑著道:“該喝的藥可得喝,蜜餞我都給你備好了。張大夫說了,再調理得一陣就該差不多了。”
調理身子的方子,都是鬼手張開的。
畢竟當年陸錦惜一場大病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還是鬼手張拉回來的。要說她這身體狀況,自然還是他更瞭解。
成婚三年半,未有子嗣。
這件事在顧覺非看來其實沒有什麼,畢竟宮裡面有那麼多女人,也不見蕭徹有幾個孩子。
只是陸錦惜的身子,該調理還得調理。
陸錦惜自己也知道。
早些年陸氏心情鬱結,常有病痛在身,更不用說她剛來時那一場大病,雖奇蹟般地痊癒,卻也留下了病根。
鬼手張診斷後便說,她體虛宮寒,沒調理好之前要懷個孩子頗有難度。
但這事兒也不是不能解決。
一則顧覺非在這件事上淡定無比;二則在這偌大的太師府裡,她公公也就是老太師顧承謙無條件站在她這邊,對子嗣之事竟是隻字未提,更不用說婆婆唐氏了,既不是顧覺非的生母,當然從不過問這些;三麼……
這不還有個鬼手張嗎?
雖然嘴上抱怨著自己一個“救死扶傷”的“杏林聖手”平白成了婦科聖手,但真要他為陸錦惜開調理方子的時候,他也沒推拒,相反還留下了詳盡的醫囑。
別的事,顧覺非不知道,但這兩年陸錦惜的變化他看在眼底。
別說什麼變老了……
他這一位夫人如今有了鬼手張,簡直像是脫離了歲月的影響,氣色越來越好,肌膚吹彈可破,連點小小的皺紋都找不見。
若非她沉靜冷淡,只怕換一身打扮出去說自己是雙十妙齡,也有人信。
當然,這種訊息是瞞不住的。
旁人倒不知道陸錦惜是在調理身子,只當她是找了高人學了什麼駐顏之術,於是輾轉打聽之下,終於得知背後是鬼手張。
得,鬼手張在貴婦淑女們的圈子裡一下就火了。
求藥的,求調理的,帶著重金踏破了回生堂的門檻。
可沒用。
鬼手張忙著治病救人呢,哪裡有功夫搭理她們?於是來多少轟走多少,一個不留。
這可給陸錦惜拉了好一波仇恨,旁人都道是她小肚雞腸,也有人拈酸譏諷鬼手張趨炎附勢。
但這些都是流言了。
鬼手張不在乎,顧覺非與陸錦惜也不在乎。
這會兒他只盯著陸錦惜一點點把藥老老實實地喝完,接著才把她手裡空了的藥碗接過來,順便獎勵似的送過去一瓣蜜餞。
“越是這冬日裡越得注意著,千萬別受了涼。”
“你話比鬼手張還多。”
那蜜餞壓到她唇瓣上,陸錦惜輕輕地張了嘴,貝齒輕咬,但分開的唇瓣卻是不小心地碰著了他的手指。
顧覺非指尖輕輕顫了一下,眸光便暗了些許,但也只是老神在在地盤坐在她對面沒動。
心裡興許是驚濤駭浪,但面上總風平浪靜。
這些年陸錦惜早領教了他的本事,不僅是才華和智謀方面,也包括某些並不應該為人道的事……
咳。
總之吧,勾引顧覺非的代價,絕對是極其誘人又極其慘重的。
所以她現在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腦子裡現在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因為還沒入夜,所以只道貌岸然地坐著。
看著就是一謙謙君子。
不管從那個角度,都無法將他與斯文禽獸、床笫愛慾聯絡起來。
但陸錦惜就是知道。
她舌尖一卷,已在口中咬著那甜中帶著些酸的蜜餞了,只涼涼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道:“盛隆昌的事情,尤其是與匈奴那邊的,看來是得暫停了。”
“不錯。”顧覺非點了點頭,淡淡地一下,接下來卻問,“我看你回來的時候臉色便不很對,還有兩件事是什麼?”
“一件是我去金泥軒的時候,聽見太傅府那個衛倨在背後出言不遜,而且還遇到了薛廷之。”陸錦惜沒隱瞞,但念及薛廷之時,眉頭已經皺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