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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敢說出口,生怕下次就被攆出去。
於是,只好問點不相干的。
“大風脾氣這麼壞,你以前說,它是塞外的一匹野馬,那我爹以前怎麼收服它的呀?一定很難吧?”
“刷——”
少年舉著刷子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陸錦惜站在門口前面一點,一直看著。
少年的身形,瘦削但挺拔。
伸出去的手指,即便是拿著半點不雅緻的大毛刷,也給人一種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感覺,但面板有些蒼白。
微微仰著頭,昏暗的天色,在他一雙眼眸底下,投下一片難明的神光,好像是想到了什麼。
陸錦惜看到了他慢慢降下的薄唇弧度,也看見了那明朗的下頜輪廓,以及,因為仰頭,變得格外清晰和突出的……
喉結。
即便他坐著,也能看出他身量很高。
這架子,看著不像十六歲,倒很似十八十九的弱冠少年了。
他撫摸著馬身上那些或淺或深的舊傷傷痕,聲音慢慢地,似乎染上一點邊塞寒冷的霜月,吹刮的風雪……
“對著配不上的人,它們才烈。是真將軍,何曾需要費力收服?”
☆、第016章 第一印象
“配不上的人……真將軍?”
薛明琅一下不大聽得明白。
其實她讀過很多書,自小都是母親教的。
在讀書上,她也有超乎尋常的天賦,更覺得書中的世界,自來比真實的世界要簡單很多。
比如她父親,比如她母親,甚至比如……
眼下。
書上寫,好馬遇到明主,就會變得很乖順。
這個她能看懂。
但薛廷之這一句話,明明似乎是同樣的意思,可她聽起來卻如墜五里雲霧。
也許是看不懂這一位庶兄臉上那莫測的神態,也許是琢磨不透這話裡藏著的意思。似乎敬佩滿懷,彷彿躊躇滿志,狀若感傷舊事……
薛明琅小小的兩道眉皺了起來,咕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大風?是夸父親,還是誇你自己?”
聞言,薛廷之卻暫時沒回答。
目光落在那不斷遊走在馬身的大毛刷上,平靜又深邃。
直到一點一點將那些外洩的情緒,收斂下去,他才靜靜道:“是誇大將軍。至於你,年紀還太小。等你長大了,會擁有自己的馬,但不會是大風。”
可她只喜歡大風。
因為這是她幾乎毫無印象的父親的馬。
儘管它瞎了一隻左眼,但據說薛況的寶劍,便是它從千軍萬馬的廢墟里銜出來的。
薛明琅的情緒,一下有些低落起來,精緻的眉眼,也垂了下去,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了她眼底的神光。
她慢慢地把手放到了盛滿了水的大木盆裡。
如果沒自己摸過,她是不知道的,剛從井裡打出來的水,其實比外面的空氣,要暖和一些。
“那父親為什麼要給這麼好的馬,起名叫大風?”她聲音悶悶地,“這個名字,太普通了。”
“大風起,雲飛揚;威加海內,歸故鄉;安得猛士,守四方……”
薛廷之的聲音,聽起來有一點點的沙啞。
但是很迷人。
他的刷子有很合適的力度,彷彿十多年來,這件事已經很熟練。
“如果你去過塞外,就知道這個名字有多好。”
“深秋裡下雪的時候,戈壁上的黃沙,會被天上掉下來的白雪蓋住,像是一床鵝絨。”
“晚上月亮出來,你站在城牆上,拿個火把一照,四下裡都是白。”
“看不見戈壁的影子,也看不見翻滾的黃沙,滿世界只有白雪,只有狂風……”
“你如果騎著它,提著弓刀,在雪野上賓士。”
“它把四蹄都甩開,踏在雪上,很重,但會讓你覺得很輕。像是攜裹著大雪的狂風,從雪地上吹卷而過。等它跑過去,捲起的雪,就會把馬蹄的印子蓋住,半點看不出來……”
彷彿平直的語氣,卻偏偏給人一種奇異的吸引力。
薛廷之說完這些,便沒有再說話了,只是摸了摸馬頭,微微地笑起來。
“大風……”
薛明琅卻一時怔忡。
他說的,是父親吧?
大雪滿了弓刀,他騎著馬,從城外那一片磅礴的沙雪上過……
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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