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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錦惜頭皮頓時炸了一下,差點被嚇住。
不過她一觸到永寧長公主那帶笑的眸光,便反應了過來,重新鎮定下來:“長公主您可別嚇唬侄媳了,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誰叫你自個兒瞞著本宮行事?”
永寧長公主說得理所當然。
宋知言那夫人陳氏的確是要去壽宴的,只是幾乎沒可能跟陸錦惜碰上。
太師府是何等規矩森嚴的地方?
陸錦惜乃是鐵打的一品誥命,進去了也是跟顧太師夫人唐氏、衛太傅夫人董氏這些高官之妻平起平坐。
即便年紀小些,可地位在那兒擺著。
唐氏掌管太師府後院多年,總不敢瞎了眼慢待陸錦惜,還敢把她跟個五品小官夫人排在一起。
永寧長公主想起那唐氏,又想起也不知下山沒下山的顧覺非,心裡便道一聲“好戲要開場”,嘴上卻跟陸錦惜如常說話。
“在本宮面前,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當初賜婚你與薛況,乃是皇上一意孤行,哪裡想到反害了你?”
“皇上那時才剛繼位兩年,薛況又是家中頂樑柱,斷斷不敢跟皇上對著幹,到底還是隻有答應。“
“你們這一樁孽緣,原怪不到他身上。”
“都是皇家作下的孽。如今皇上提起,也是常有唏噓。”
“回頭你若真有個中意的、合適的,還是早早稟了我,也好上下疏通疏通。”
永寧長公主一言一語,慢慢地說著。
昔年的恩恩怨怨,朝堂局勢,又在她腦海一一回閃,說完了,也長嘆了一聲,帶著幾許世事沉浮的滄桑。
陸錦惜靜靜聽著,看出永寧長公主此刻似有許多心緒,也不敢打擾,只端了那白玉雕成的茶盞,擱在了自己掌心裡。
車駕一路前行。
馬蹄噠噠,軲轆滾滾。
外面有商販叫賣呼喝,也有人們笑言細語,夾著其他車馬經行的喧鬧,偶爾還能聽見幾聲駝鈴的響動。
陸錦惜透過飄起來的簾子看出去,是幾個作異域打扮的商人,牽著兩匹高大的駱駝,那駝鈴就掛在駱駝脖子上。
走一步,響動一下。
黃沙古道,異域風情,頓時撲面而來。
京城,倒是別有一番包容永珍的意趣。
顧氏一門前朝便已很顯赫,所以並不與本朝的勳貴一般都在城東,而是獨在城南,與其他門第不大高的官員府邸在一塊,獨樹一幟。
一年一年下來,城南這一片的地皮便搶手起來。
此刻馬車從城東一路去城南,因都在內城走動,路程其實並不很長,正常來算三四刻也就到了。
只不過,那只是正常情況。
事實上,因為這一場壽宴,來往的人實在是太多,臨近太師府的幾條街上,入眼所見全是車馬,堵得不行。
老的有,少的也有;
男的有,女的也有;
文官有,武官也有;
……
倒好像大半個朝野都來了似的。
越挨近太師府的位置,也就越是喧鬧。
馬車走著走著,外頭竟然還有人高聲大氣地呼喊:“內城九個城門就要在這個時候換防,天王老子來了也動不得!你們算個什麼東西?都在這條街外頭等著!”
這聲音實在是太洪亮了,一把粗嗓門,一聽就知道該是個武夫。
陸錦惜頓時詫異。
馬車也一下跟著停了下來。
出神之中的永寧長公主眉梢一挑,微有不悅:“外頭怎麼回事?”
“啟稟長公主,咱們在長順街邊。”回話的是車轅上駕車的黑衣車伕,“內城城門換防,步軍虎字營和龍字營佔了整條街,劉提督放話不讓人過,這會兒鬧將起來了。”
“又是這個莽夫!”
永寧長公主氣得直接拍了一下小方茶几,震得茶盞歪斜,險些就倒了下去。
她目露銳光,咬牙道:“早不換防,晚不換防,偏偏挑在顧太師壽宴的時候。這一幫子武將,做得也太過分!”
陸錦惜見她動怒,已是嚇了一跳,如今聽她罵的這一句,只隱隱覺得好像還有什麼內情。
倒好像挑在這時候換防是故意的一般。
而且……
劉提督?
這名字,她耳熟啊。
只是陸錦惜也不敢說話。
車就獨在進長順街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