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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甘情願地喊她母妃。她永遠不會忘記,也不敢忘記,三年來,這個女人是如何對她好的。
皇帝輕輕抽出袖子,嘆了口氣,把哭泣的孫芷妍抱起,讓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柔聲安慰她:“母妃只是睡著了。妍兒可要乖,不吵母妃。”
然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任由她把眼淚鼻涕抹在他身上。但是更多安慰確是沒有了。皇帝向來不是一個善於哄人的。
說過最動聽的話,就是對宸貴妃的諾言了。
孫芷妍吸了吸鼻子,哽咽著叫:“父皇。”
“父皇在呢。”皇帝親了親孫芷妍頭頂的發漩,好似這樣就能把孫芷妍的悲傷帶走。
一旁的孫明澤一直沉默著,可他袖子裡緊握的左手卻昭示了他心裡的不平靜。他死死地盯著宸貴妃的臉,彷彿下一瞬宸貴妃就可能睜開眼睛似的。
半晌,他終於放棄了這種沒有意義的行為,輕輕地鬆開了宸貴妃的手,伴著孫芷妍的哭聲,跪在地上磕了一個又一個的響頭,直把額頭磕破了也沒有停下來。
最後,是皇帝讓孫明澤停下的。
他把讓人將兩兄妹帶離了重華殿正殿,自己留下來陪了宸貴妃一晚。那一個晚上,皇帝叨叨絮絮地和宸貴妃說了許多,卻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什麼。
第二日,皇帝擬了三份聖旨,一為追封宸貴妃為昭元皇貴妃。
二則封三皇子孫明澤為順親王,並言明其無繼承皇位的權力,封地是江南,掌四分之一兵權。從此不僅沒有人會害他,而且會有人爭著搶著保護他拉攏他。
三是封孫芷妍為正一品寧安公主,位同嫡公主,養在皇后膝下。雖然封號未變,但從正二品變成正一品也足夠看出皇帝的偏寵了。
似乎一夜之間,皇帝對昭元皇貴妃的愛和愧疚都轉移到了兩個孩子身上。
緊接著的,是為時三天的守靈。
各路誥命夫人穿著白衣,戴著白花,浩浩蕩蕩地來了,又浩浩蕩蕩地走了。
孫明澤帶著孫芷妍在昭元皇貴妃的靈前整整跪了三天,燒了不知道多少經文,多少紙錢。縱使這樣,三天一過,便是再多的不捨,也無法留住昭元皇貴妃多一刻。
孫芷妍任由孫明澤牽著,目送著母妃的靈柩消失在宮門。她只能送母妃到這兒,剩下再遠的路也只能母妃自己走了。從來不迷信的她甚至開始想,她嬌弱的母妃能不能一個人把這段路走完。
“回去了。”孫明澤如同來時那般,又牽著孫芷妍回了重華宮。如今的他較前幾日穩重不少,再沒有了那日瘋狂磕頭的小男孩的影子。
孫芷妍感受到了孫明澤的變化,卻什麼也沒辦法說。皇宮的孩子向來早熟,哥哥這般也不算揠苗助長吧。
昭元皇貴妃不在了,重華宮的人氣似乎也散了,繁花似錦卻意外地蕭條。明明伺候的人一個也沒有少。
孫芷妍理了理心情,對孫明澤揮了揮肉乎乎的小手,回了另一邊自己的住處。孫明澤也是不留在重華宮,他要搬去毅竹居,與其他成年的皇子住在同一處宮殿,如今是要回去整理物品,便不送她入偏殿了。
她也該要整理好東西,等皇后那裡來人接她——雖然她的東西自有蘭姑姑收拾,但是一些小玩意,她還是想要自己拿的。
“公主可要喝水?”蘭姑姑一見到孫芷妍就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嘴裡還唸叨著定會好好照顧她之類的,半晌放開她,問她是否口渴。
孫芷妍點點頭,隨意掃了一眼桌上收拾了一半的東西,心裡頓時暖暖的。往日母妃給她的東西都收在一個還沒來得及合上的盒子裡,擺得整齊妥帖。
“蘭姑姑可是跟我走?”孫芷妍不確定皇后是不是會把她身邊的人換掉。
蘭姑姑笑著撫摸她的頭,略帶輕鬆道:“皇上特許我們跟在公主身邊呢。”
解決了疑問,孫芷妍跑到矮桌邊上,把自己常玩的小玩意兒和往日母妃給她的東西拿出來放一邊,老氣橫秋地對蘭姑姑說:“這些另外裝,我要放跟前擺著的。”
“是,公主放心。”蘭姑姑最喜歡看寧安公主裝大人的樣子了,臉頰鼓鼓的,偏偏還要學皇貴妃娘娘說話,總是讓人心生歡喜,可樂極了。
就在屋裡的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孫芷妍把一本旁人看不見的書放進了裝金豬的盒子裡,而後若無其事地喝水,吃糕點。
如今母妃已去,她如何悲傷也無濟於事,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在後宮中摸爬打滾,保護好自己,必要時,給自家哥哥提供幫助。只是,她雖每日跟著母妃去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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