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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熙扛了過來,但當時的情境也很是兇險。
小春詫異地爬過來,只見這箭頭沾帶了縷縷血絲。
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須,“這箭上的血,我用酒水泡了三日,也沒洗去,可見已經死死地黏在箭上了,這麼多年,這種溶血的鐵料倒是少見,如果對方在箭頭抹上劇毒,這位太子爺,就難說了。”
“不過,天底下能把這種寒鐵視作玩物的可不多,有動機、有能耐謀害太子的人更不多。”見小春一臉若有所思,老大夫嚇得將箭扔進了潭水裡,“喂,你可別多想!老夫今日什麼都沒同你說,什麼都沒說。”
小春“哦”了一聲,老人反反覆覆說些沒趣的話,她抓了兩把藥材去熬藥膳了,沿途遇上莫玉麒,他暖陽般俊挺的面目,綻出了日色絢爛的笑容,“小春?”
“莫將軍。”小春每回看到他,便逃得比兔子還快,這回也不例外。
莫玉麒搶上去將人在紅廊另一頭截住,小春羞急地低頭,莫玉麒卻一定要問個明白,雙臂一伸,徹底擋住她的去路,走近一步,“你怎麼總躲我,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小春緊抓著簸箕,囁嚅:“沒、沒有。”
“那,我可是惹到柳大人了?”她對柳行素一貫忠心耿耿,這也不是沒可能。
小春更是搖頭,“沒,莫將軍想多了,我要給殿下熬製藥膳,先走了。”說罷她飛快地往前衝了過去,莫玉麒伸出的雙臂竟沒能攔下她。
都道少年身體發育緩慢,但小春,似乎也太慢了一些?這嬌小的個頭,說話比女孩子還溫柔,不留神真容易讓人當成少女。
說起來她們主僕二人都有些秀色,柳行素對待殿下,最近可是愈發溫柔了。
白慕熙漸漸可以下榻活動了,傷口偶爾還隱隱作痛,但已不妨礙正常的行走。
有幾日柳行素常常忙到半夜,如若要守在他身邊,便時常發生一些尷尬的事。
譬如尊貴的太子殿下在行動不便時,出恭這便是頭等大事。柳行素本想著,有些事面對了,也不會比一般女子更難堪,她本來就是男人堆里長大的,何況,這人曾是她夫君,三媒六聘洞房花燭一樣不少,該目睹的也一樣不少,還能趁機掩蓋一把自己女子身份的事實。
但是——這種強迫自己心意的事,她還是幹不來。她不喜服侍人,也不會服侍。
所以,她還是遠遠地開溜,找衛六來照顧他。
幸得白慕熙這傷纏綿得不夠久,柳行素總算松一大口氣。
滿月時候,白慕熙將隊伍裡所有人召入房內,自己換上了素淨的白袍,這是街衢裡百姓慣穿的式樣,平時樸素,他這等風姿也要被減色幾分,柳行素替他將版圖鋪陳於地。一卷百里秀麗風光,濃縮在腳下厚重的牛皮上。
白慕熙手裡握著一柄劍,劍鋒直指的,就是目前所在的隨州城。
“我們在隨州城外遭遇伏擊,可見回京的山南東道已被人嚴防死守,只怕一路都不會太平,若要繞遠,山南西道險峻多山,我受傷休養這事沒有上報陛下,耽擱了十幾日,若再遲,只怕會耽擱回京交旨的時間,都不可取。”
柳行素靠在椅背上凝神聽著,他的劍鋒在牛皮圖捲上摩挲出零星的銀光。
莫玉麒皺眉道:“殿下,何不稟告州官,讓他們加派人手?”
“動靜鬧大了,對殿下更不利。”插話的是柳行素。如果可以尋求州官庇護,那一路虛張聲勢,也足夠引來敵人的注意了。柳行素在隨州的地標上畫了一個紅點,“這個地盤向來是給鄰近官府斂財所用,要說實力,沒什麼實力,也不會有人在此時雪中送炭。與其這樣,不如靠自己,山南道不可行,那是表面上的,不如殿下找幾個人在淮南道上部署,製造假象,我們暗度陳倉?”
不謀而合。大抵就是這個意思了。
白慕熙眉眼淡淡,將劍柄拋於地上。“衛三衛四,這事交給你們,取孤的令符這回陽州調兵,沿途故佈疑陣就可。明日動身。”
“領命。”
所有人走了之後,柳行素將劍拾起來,吹了吹劍上的蛛網,“要殺你的人,是你親近的人。所有人都相信了,就你不信。”
白慕熙斂唇,“沒查出來之前,孤誰也不能信。”
言下之意就是無憑無據他不會懷疑任何人。
柳行素為他的愚善感到無奈而可憐。
“但是小春說,刺客用的羽箭,是寒鐵所鑄,這可是件好東西,突厥曾用它在交戰中大逞威風。在大周擁有他的人,非富即貴。我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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