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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華,甚至擺了窄窄的一方梅花小几,焚了香,奉了茶水。
男人沉凝地放下車簾。一襲茶白的明月錦蕩著微潤的暗光,他姿態優雅地席地而坐,有種天塌地陷也不可逆轉的雍容。
柳行素問:“殿下,這趟差,你何苦討來?”
白慕熙推了一杯茶水給她,“想知道,為什麼被髮配到荊州的人是你?”
“想。”
她的鼻尖沁出了一滴汗水,但她並不急著拂落,而是一直候著他說。
他不疾不徐地道:“殿試之上,你就該想到,你這個四品大員得來蹊蹺,衛崢的才學,厚實穩重遠在你之上,他卻只獲封區區六品。跟著,工部尚書被遠調,你以尚書右丞之職代理工部,你沒想過為什麼?”
的確想過,甚至有一點眉目,可她不敢往那個地方深想。
“殿下直說吧。”
白慕熙皺眉,“陛下要你協助裴建重改革戶籍制度,但裴建命人推倒西牆時,你卻命人暗中報信陛下,觸了他的龍鱗。”
也就是說,皇帝表面上對推倒西牆強逐百姓出城是反對的,可背地裡卻早有默許!
裴建和柳行素不過是他選來方便執行此事的替罪羊罷了。
萬萬沒想到當今天子用的是如此心腸,她不是什麼父母官,也沒有兼濟天下的志向,可是強逐百姓出城,使得妻離子散骨肉分離,何嘗不殘忍?
陛下他就是知道,所以才會只予暗中默許,明面上將她捧出來,使她孤孑一人,如此所有的禍事和惡果都將被輕而易舉地推到她一個人的頭上!
所以這個被放到外地的,就是她,可憐的無緣無故成為被選中的人的柳行素了。
她原本只是想解開一個迷局,卻又跌入了另一個荒唐的棋局裡。
柳行素按了按額角,為自己的青雲之夢覺得悲哀,金殿之上的顧盼飛揚,猶如燒了一升黃粱,“如此,殿下更沒有必要與下官趟這條渾水了。”
他不動聲色,只是將青花雕的瓷杯裡,那冷掉的茶水撒在了車窗外。
夕陽下,這支遠赴荊州的隊伍走得平穩而快。
小春躲在莫玉麒的身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臉頰緋紅。
莫玉麒笑著說道,“小兄弟,我將你放在前邊可好?”
“啊?”小春不懂他的用意。
身旁一個低等的侍衛牽了一匹馬過來,“頭兒,接著。”
說罷將馬鞭扔了來,莫玉麒接過鞭子,足下一點便縱了出去,小春驚嚇失色,只見對方已經穩健地落在了馬背上,動作如流水般一氣呵成,他看呆了,對方從容微笑,拉著他的手腕猛然一拽,小春又被拎飛了過去。
這一次,便當真穩穩地落在了他的前邊。
莫玉麒見他嚇得臉色青白,有些好笑,“你是柳大人身邊趕車的人,竟然不會騎馬麼?”
小春登即反駁,“誰說趕車的一定要會騎馬?”
身後的黑衣護衛都朗朗大笑了起來。好像也是這個理。
“那好,小兄弟,你跟著我騎行一兩日,待學會了再獨乘一匹罷。”莫玉麒伸出左手圍住了他的腰。
小春臉色更紅,囁嚅道:“你,你……”
“兩個大男人你臉紅什麼,我只是防止你摔下去,放心,不佔你便宜,我跟我們家殿下不同。”
說罷,車中彷彿傳來冷冷的一哼。
莫玉麒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嘲笑了殿下,好像得意忘形了,便緊抿住了嘴。
小春緩慢地低下頭來,呼嘯的風聲在原野上肆意地吹蕩,身後都是男子渾濁的體息,但奇怪這一點也不刺鼻,兩頭的菽麥綠意蔥蔥,在曠遠的天下融化成肆意汪洋。
行路顛簸,馬背起伏,小春好像想到了什麼,委婉而莫名地微笑了起來。
深夜才趕到鎮上,柳行素已經入睡了,但她素來淺眠,馬車一停人便模糊有了知覺,撐著手慢騰騰地坐了起來,白慕熙問她,“要入客店休息麼?”
“隨殿下罷,下官沒那麼嬌貴,什麼地方都睡得慣。”
白慕熙冷淡地點頭。要趕路的人,即便住了店,也是天不亮便要走,即便要睡,也只能躺上不到三個時辰,但他可以在車中將就,騎了一天馬的護衛卻不行,他最終還是下了車,“在鎮上落腳罷,明日一早趕路。”
“諾。”莫玉麒翻身下馬,帶著人去安排了。
小春扶著馬背,一個人驚險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適逢柳行素下車,見她一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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