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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命在旦夕,於是找到我們這戶人家,那時老頭子在家,便說,這附近有個隱居遁世的名醫,找到他或許有救。”
“後來,那個人救活了麼?”
老人搖頭,“他被我們這裡最毒的蝮蛇給咬了,送來的時候毒已經散到了五臟六腑,沒有撐住,後來還是死了。”
柳行素微微惻然。人命何其脆弱卑微,也許此時活得完完整整,下一刻又不知道在哪一處身首異處,所以她永遠不會喜歡突兀的離別。
“那個年輕人心地不錯,挑了風水好的地方,讓人厚葬了他的下屬。不過他的行程卻不得不耽擱下來,當時他們有二十幾個人,我們這兒沒有供給他們住的地方,他們便圍在院落裡邊席地而睡。那時候正是夏天,山林裡蚊蟲毒蛇都多,我怕他們也不幸,便讓人都擠在屋子裡睡,結果夜裡一個人被蜈蚣嚇醒了,後來那年輕人說,這樣下去不行,便讓他的人幫著我和老頭子,把這屋子的地基都抬高了。這屋子原本是建在地上的。”
柳行素也看出來了,而且隔壁的那間屋舍要更高些。
老人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老眼昏黃,一瞬不瞬地在想著那時候,老頭子還在的時候。
她和丈夫都好客,他們幫著抬高地基重建房屋,她和老頭便日日準備美酒好菜與他們共飲,少年人酒量好得令人稱歎,千杯不倒,他舉止之間有股含而不露的威儀,不似一般富貴人家,老頭便尷尬地說道:“山林粗人,粗茶淡酒真是怠慢貴客了。”
“我倒覺得這酒美味,我對釀酒品酒,還算有些心得。”少年人笑起來,一雙眸子溫溫沉沉,清貴高雅,修長白皙的指扣在劣質的酒碗上,怎麼看卻都像是一副畫。可惜人是真跡,酒碗卻是贗品。
老頭的臉有點紅,也不知道是酒量上頭還是怎麼的,少年笑了笑,竣工了的手下走進來,“公子,我們待得也夠久了,是不是——”
少年沉吟了下,“再多留幾日也不防。”
老嫗見他們彷彿有急事,不敢留他們,但也不好趕客,一時不說什麼話。
少年也察覺到了,讓他那個下屬走了,才看著兩位,淡淡地笑了笑,這一笑,那雙原本蘊著幾絲淡薄冰涼的眸子溢位不少柔色,“老人家在世外桃源生活,一世一雙人,教人羨慕。”
他的腰間握著一枚暖玉,那玉質自是上乘,蕩著晶瑩的光澤。
老頭道:“公子是富貴人家,怎麼反倒喜歡——”
少年笑著搖頭,“人多了的地方,是非便多。這天下的是非,更多。我是個嫌麻煩的人。”
老頭愣了一番,揣摩不透這話的含義。
倒是老婆婆見他臉色溫和,手指捻著玉佩的模樣,有些少年人的赧然和柔情,便問:“公子也有妻室了?”
“嗯。”
他坦蕩而內斂地微笑起來。
這麼多日相處下來,兩位老人都覺得這個少年談吐不俗,人也心善,老頭正暗示他的妻子問得太多了,老婦人卻沒這擔憂,笑道:“公子的夫人,真是好福氣的。”
“她——”少年微微垂目,“她是個刺頭,也是個一根筋的傻姑娘。”
彷彿只有提到她的妻子的時候,他那雙猶如看透世情、冷漠而慈悲的眼眸能溢位熠熠的神采,溫柔似水,“其實我本來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同她終老。雖然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不過老人家,若是我拉著她來與你們做個鄰居,你們會趕客麼?”
“這個——”兩人對望一眼,老頭搖頭,“自然不會,公子是貴人,來與我們做個伴兒,我們自然是歡喜的。”
老婦人也笑著應和,他們夫妻生活在一起很久了,一舉一動都盡看得出默契,雖有風霜鋪面,可那份真誠和執著,是彼此共有的財富,勝過萬金。
那是他最羨慕的。
少年微微一笑,轉頭便走出了門,吩咐他們的下屬們,在小屋旁再蓋一間。
那群手下個個納了悶兒,不解其意。
直到真的蓋起來,他們才知道自家公子可不是說說而已。
他們驚恐地看著他們素來養尊處優的公子,拎著一隻木桶,在牆內生疏地糊著泥,起初動作笨拙生澀,可惜他人聰慧,很快找到了敲門,一面牆糊下來,平整結實。一個手下驚恐地看著他,“公、公子,你這是……為誰蓋的屋?”
“當然是我自己。”少年不以為意地一笑。
那人嚇了一跳,“這、這怎麼行?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呸呸呸,殿下,我們已經耽擱了這麼多時日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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