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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王府長史這麼閒嗎?而且兩個病號也不適合喝酒吧?楚清音看著他朝床邊走來,心下疑惑。正要問出口,卻察覺到男人手中只有酒壺,並無杯盞。
電光火石之間,一條資訊猛地劃過腦海之中——
程徽幾不飲酒。若飲酒,只喝特製的藥酒“凝霜”,用以暫時止咳。止咳必提劍,提劍……必殺人!
楚清音的臉色瞬間變了。而程徽也在同一時間發難,拔劍,前探,點在她咽喉之上,動作好似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快得令人目不暇接。長史的目光凌厲如刀,聲音一改平時的虛弱無力,好似浸了冰水般森寒:“說,你究竟是誰?”
冷靜!
心知一句話說錯便要人頭落地,楚清音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強迫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鎮定。利刃在喉,她的神情卻很快平靜下來,微微揚起下頜,皺起眉,狀若不滿地看著程徽:“本王當然是秦景陽。你莫不是病糊塗了,發什麼瘋癲!”
“我認識的襄王,在關乎國家大事的方面向來謹慎至極。在這王府之中,除他之外被允許觸碰奏摺的,僅有我一人。”程徽雙目緊盯著面前人,彷彿要捕捉住對方的每一絲破綻,“若是真正的襄王,看到黃芪將奏摺拿進來,定會將他與我一同訓斥。”
靠之!楚清音在心裡罵了一句,做出不以為然的模樣道:“我確實說過奏摺只有你我二人能碰,但黃芪是你的近侍,也就間接代表了你。我見他拿奏摺進來,還以為是你一時有事脫不開身,便託付給他。本是對你的信任之舉,誰料卻被如此曲解!”
她自認這番話說得理據服,可程徽卻不為所動,又丟擲一顆炸彈來:“那中午的紅棗枸杞茶又作何解釋?襄王從不吃剔掉棗核的紅棗,怎麼今日卻改性子了?”
在飯上下套簡直是無恥之極!是可忍孰不可忍!去了核的紅棗多方便!你們家老大這麼多臭毛病一條條我怎麼記得過來!楚清音怒道:“本王就突然想吃了,不行嗎?”
“除非你說出不吃去核紅棗的原因,否則我不信你。”程徽仍在咄咄逼人。
“幼時太后曾將牛毛針插入無核紅棗之內騙本王吃下,本王險些因此而死!”楚清音露出一副受到心理創傷的表情,高聲吼道,“你怎麼就非要揭本王的傷疤!”
我勒個去這娘也太奇葩了,是親生的嗎?真相如此聳人聽聞,慌忙搜尋了記憶、脫口而出之後楚清音才反應過來,不禁暗自咋舌。程徽顯然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個悲慘的原因,愣了一瞬後,卻又將偏移了半寸的劍尖移回原位,厲喝道:“我曾問過王爺一次,他神情陰沉不肯回答,你卻這麼輕易說了,肯定不是他本人!”
大哥你要鬧哪樣!所謂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沒理更說不清。楚清音簡直要給他跪了。
程徽此時卻突然放下長劍。他上下打量了楚清音一番,說道:“再這樣爭論下去也是無濟於事,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我現在便掛了這王府長史之印,遠離京城六個月。倘若這期間你能將諸事處理周全,屆時我自會來負荊請罪,任憑處置。我不妨事先告誡你一句,王爺如今監國攝政,看似大權在握,實則如履薄冰,朝中始終有一批迂腐執拗的老臣,鎮日懷疑他居心不軌,意圖弒兄篡位。若是被他們抓到破綻,你便會即刻從雲端跌落深淵,到那時就算是想死,怕也沒那麼簡單了。”他頓了一頓,投向楚清音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不過你放心,真到了那個時候,為了王爺的身後之名,我也會重回京師,取你性命的。”
說罷,長史收劍入鞘,便要離開。剛走出幾步,便聽見後面響起一個聲音:“慢著!”
程徽停步回頭。他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已卸下了偽裝,明明還是同樣的一張臉,卻流露出與秦景陽截然不同的氣質。這人苦笑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程徽剛才的一番話,結結實實戳中了楚清音的短板。要是想繼續頂替著秦景陽的身份生存下去,她勢必要藉助對方的力量。就算程徽只是在嚇唬她,不會真的一走了之,只要他心存懷疑,就一定會在日後不斷向她發起刺探,而她也遲早會再次露出破綻。
有這麼一個頭腦機敏、心思過人、手段百出,又兼對原主知之甚詳的人在,想要李代桃僵,根本是無法完成的任務。想到這兒,楚清音不禁在心中哀嘆,自己這第二條命的存活時間,居然連一整天都不到。
程徽眯了眯眼:“我從小體質虛弱,氣血不足,因此眼下總是一片青黑,初見王爺時,他還用烏眼貓兒的綽號取笑過我。所以你昨天說起此事時,我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