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3/4 頁)
焦距,臉上卻露出細微的笑意,用氣若游絲的聲音說。“朕……還是等到你回來了。”
“才不過一年光景,怎麼就……”秦景陽神色酸楚,低聲道。
“命數自有天定,半點……不由人吶。母后病故之後,朕便成了這副樣子了。”秦煜陽倒是平靜。知道弟弟回來了,他竟似是精神頭好了些,說著話,聲音也不再似剛開口時那般微弱無力。“你扶朕起來。”他拍了拍秦景陽的手,“高懷恩,去傳聞衝與太子在殿外等候。你守在門口,任何人……不得入內。”
高懷恩應聲離去。秦景陽知道他這是迴光返照,心中難過,卻也明白兄長定是有大事要說。便也起身,依言扶著皇帝坐在床頭,又替他放好軟靠,仔細掖好被子。
“朕……自知不久於人世,因此一早便寫下了遺詔。”秦煜陽緩聲道,“朕死後,皇弟秦景陽令攝政王之銜。其後三年間,攝政王代行皇帝之職,上輔幼主,下率臣民,待皇帝十六歲大婚之後,方可還政。”
聞言,秦景陽不由得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看向皇帝。此番回來,他不是沒揣測過除了訣別之外,秦煜陽是否還有別的用意,然而卻不曾想到,對方竟是再次將攝政大權交到了自己手上。
皇兄居然放心?母后與兄長已去,宮中便再無能壓制住他的人了。這一次代理朝政,限制更小,權力更大。若是他當真起了二心,豈不是能將秦曦輕易拿捏在鼓掌之間?
明知道對方已經看不見了,回過神時去,秦景陽依舊飛快地低下頭去,將狐疑都壓在眼底。“皇兄之命,臣弟不敢不從,必將盡心竭力,輔佐皇侄。”
秦煜陽微微一笑:“六弟,你敢對朕發誓麼?無論今後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背叛秦曦,都不會謀權篡位。”
果然如此。心中一墜,秦景陽沉聲道:“臣弟……不敢。皇侄不負臣弟,臣弟定不負皇侄,這是臣弟能夠退讓的最底線。”
“負不負,標準在你的手裡。”
“皇兄若是如此認為,那臣弟也無話可說了。”
聽出他陡然冷硬疏遠下來的語氣,秦煜陽不但沒有動怒,相反,竟是笑了起來;剛剛出聲,便又轉化成一連串的咳嗽,連忙將頭偏向床內去。
這一次,秦景陽沒有上前關切,只是跪在原地,默然看著他。
“朕這幾日……想了很多。”咳嗽總算平息了,秦煜陽呼了一口氣,復又轉過臉來,朝向秦景陽所在的方向。“不論起因如何,朕終究是對你有虧欠的。但朕並不後悔,身為一國之君,有些事不得不防,有些情……不得不犧牲。不單是對你,對母后,對秦曦,朕都是一視同仁的。”
沒有聽到回應。秦煜陽也不沮喪,自顧自續道:“朕知道,你不信。你信或不信,朕其實也並不在乎。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朕的意思的。”他擺了擺手,“你下去吧,叫聞衝進來。雖說想和你再多說一些,但朕的時候不多了,當真十分遺憾。”
儘管還是這副病弱蒼白的模樣,但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秦煜陽又恢復到了往日說一不二的姿態。秦景陽看著他,臉上流露出百感交集的複雜神色,張了張口,好像是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也只是垂下眼簾。
“臣弟告退。”他低聲道,起身,彎著腰,一步步朝著房門的方向後退。直至帷帳擋住了那人的身形,這才直起腰來,向外大步走去。
“別了……景陽。”在即將推開房門的時候,他彷彿聽到耳邊響起這樣一聲嘆息。
從寢宮內出來,秦景陽一抬眼,便看到了候在外面的聞衝與秦曦。前者靜立在一處,腰桿挺得筆直,一動不動,彷彿雕塑一般;後者則心煩意亂地在原地兜著小圈子,臉上帶著憂慮、焦躁,還有幾分無從掩飾的惶然。
見他現身,兩人亦是反應各異。聞衝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秦曦的腳步倒是猛地剎住,瞪著秦景陽,似是想衝過來找他算賬,卻又有所顧忌不敢動手。
“卑職見過襄王。”看著秦景陽走來,聞衝上前一步,抱拳,以公事公辦的口吻道。
“侄兒……見過皇叔。”有些埋怨地瞥了司隸校尉一眼,秦曦也不情不願地跟上來,低著頭小聲嘟囔了一句。
“聞校尉,皇兄要見你。”秦景陽淡淡道。
“是。”聞衝應道,剛要抬步,看了看僵持在原地的叔侄二人,似是躊躇了一瞬;但很快,男人又恢復到了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越過秦景陽,徑自向屋內去了。
“我呢?”聽見父皇叫聞衝進去而不叫自己,秦曦立刻急了,連忙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