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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穿揹帶褲,打小領結,還牽著一條大狼狗,再大些就是騎腳踏車,打網球,最後是穿著西裝在復旦大學門口拍的入學照。
苗奶奶也是一樣,穿女學生服的,穿旗袍的,還有穿著婚紗的。苗明齋西裝筆挺,胸口插著一隻派克金筆,梁安琪穿著老式的蕾絲婚紗,長頭紗從頭披到腳,一隻手拿著捧花,一隻手跟丈夫緊緊相牽,然後就一輩子沒分離。
後半本相簿空蕩蕩,只有一張全家福,爺爺奶奶一隻手抱著苗苗的爸爸,一隻手牽著大伯,後來爺爺沒了,一家人就再沒拍過全家福,倒是夾著兩張苗苗跟堂姐的週歲照片。
苗奶奶年輕的時候是很時髦的,穿白色網球服跟苗爺爺打網球,穿斜條紋連衣裙,繡花針織衫下面配呢子闊腿褲,放到現在也不過時。
兩個人拿著可口可樂的汽水瓶子在復興公園門口拍照片,身後掛著“勞軍救災遊園會”橫幅,底下還有一張兩個人的小像。
畫著一片湖水幾棵綠樹,兩個人肩靠著肩看夕陽,只留下一個背影,苗奶奶雙手背在身後,手上還拿著一隻可樂玻璃瓶,畫上寫著一筆小字“海晏河清一對壁人”。
另一隻箱子裡的東西零碎的多,最頂上有一隻有一隻印著紅樓寶黛讀西廂的餅乾桶,苗苗拿出來拿開盒蓋,從裡面倒出許多小東西。
一隻冠生園奶油話梅盒子,一隻美麗牌香菸的香菸盒子,香菸盒子上面畫著一個穿旗袍燙頭髮抽香菸的美女,苗苗從沒聽說過奶奶還抽菸,怪不得大伯孃說,好好的箱子裡塞了垃圾。
香菸話梅盒子早就空了,裡面卻塞滿了一張張小紙片,苗苗把紙片倒出來,是大光明的電影票,這些票子成雙成對,上面印著日期,數一數竟然有二三十部。
苗苗從不記得奶奶喜歡愛電影,這時候一張張排開來,算一算年紀,第一張電影票的時候,苗奶奶只有十八歲。
兩個富家子女,相約第一次看電影竟然是去看《三毛流浪記》,苗苗忍不住笑起來,好像突然知道了一點奶奶的少女時光。
程先生一直離開一步遠,苗苗席地而坐,他也跟著坐下來,他覺得好奇,可他沒有伸手去碰,看見苗苗笑起來,微微側身去看,苗苗把那張票根拿給他看,眼睛裡閃著光:“他們第一次看電影。”
大光明電影院裡輪番放著外國電影,《卡薩布蘭卡》《亂世佳人》,除了愛情電影,還有《大獨裁者》和《與祖國同在》。
這些電影有的苗苗看過,有的苗苗沒看過,她找出一本筆記本,把這一疊放在香菸盒子裡的電影票根,按照年份兩張兩張夾好,她要買一個相簿,把這些全部儲存下來。
餅乾桶壓著的布包著的幾本筆記,開啟來卻是苗爺爺的字,他原來是製藥廠實驗室裡做藥物實驗的,到底研究出什麼藥來,早已經沒人記得了。
沒想到他卻留下這麼幾本厚厚的筆記,半個箱子都被這些筆記本給佔滿了,筆記本從原來的牛皮封面燙金字,到最後是一本本黃紙封面的工作日記,紙張已經發黃,裡面的鋼筆墨水卻沒褪色,苗苗開啟來看一眼,她還沒從在家裡見到過爺爺寫的字,原來是被收拾好,藏在箱子裡。
苗苗想翻到點什麼東西,能證明苗奶奶就是梁安琪,把筆記本放在一邊,翻出一個大信封,裡面塞了很多信,倒出來一看,封面上標明瞭年月,卻沒有地址和姓名,算一算從苗奶奶十六歲開始寫起,一直到十八歲,兩個人才第一次約會看電影。
苗苗只好拆開第一封信,於是她看到第一行字上寫著“倘若我有一個女兒,就要把她叫作愛琪。”隔著七十年的光陰,苗苗都面頰泛紅,眼睛裡亮晶晶,愛琪,怪不得奶奶記了爺爺一輩子。
這封信的署名確實是給安琪的,苗苗把名字給程先生看,程先生早已經確認,也根本不需要懷疑,緣份這麼奇妙,託的人找了這麼久,都沒能找到梁安琪,而他才踏上上海的土地,才剛走近幸福裡,就已經碰到了。
程先生突然伸手,從信件裡挑出一張兒童畫,一眼就看出畫的是幸福裡,灰磚紅磚相嵌的房子,門前站著穿旗袍的女人,這畫沒有什麼出奇,程先生拿起來點點落款:“這是我爺爺的名字。”
看到這裡早已經沒有了疑慮,程先生問她:“不好意思,我能不能把這張畫拍下來?”他指的是程爺爺兒時作品,那時候程爺爺跟著梁安琪學畫畫,已經掌握了一點光影的技巧,落筆畫出幸福裡,竟很有模樣。
苗苗點頭答應,程先生舉起那張兒童畫,用手機拍下來,傳檔案出去,他找到了梁安琪,卻不知道要怎麼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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