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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她。可是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二八年華,眉眼都已經長開了,並不是你這副模樣。可是偏生,你就是讓人覺得相像……”
九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個墳塋有些發愣。
無論是誰,無論是出於什麼緣由,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拿來同一個死人比較,總是不舒服的。
兩個人之間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沉默裡,半晌之後,九娘垂眸:“師父,九娘先回去了。”
剛一轉身,身後顧樺承問道:“你可認得回去的路?”
九娘愣了一下,沒有說話,放眼望去,幾乎全是漫漫黃沙,這座孤墳沒能被黃沙掩埋其實都算得上是神奇。若說還認不認得回去的路,九娘抿住嘴唇,實在不敢誇口了。
“呵。”身後的顧樺承輕笑一聲,上前抓起九孃的手,“走吧。”
一路無語,快走到院子的時候,顧樺承才說了一句:“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過她。”
話畢,便閃身進了院子。
九娘愣在了原地,看著顧樺承的背影,微微低下了頭。
“師父回來了,師姐呢?”院子裡響起姜女略帶歡喜的聲音。
九娘抿了抿嘴,揚起一個笑臉進了院子,“你師姐在這兒啊。”
“師姐。”姜女歡喜地跑了過來,挽著九孃的手臂,笑道,“師兄說師姐喜歡吃肉包子,出去給師姐買了,再等一會兒就回來了,師姐你別急啊。”
“……我喜歡吃肉包子?”九娘扯了扯嘴角,“我怎麼不知道呢。”
“是扶桑自己嘴饞,還得拉著你做墊背。”走到屋門口的顧樺承停住腳步,回頭衝著姜女和九娘笑了笑,問姜女,“可看到啞婆了?”
姜女怔了一會兒才回答:“不曾。”看著顧樺承進了屋子,姜女才轉頭看著九娘感嘆,“師父原來,也會這樣笑啊。”
九娘笑了笑,沒有做聲。
等著扶桑回來的時候,將肉包子塞到姜女的懷裡,就拉著九娘躲到角落裡去問她:“師妹,師父去哪兒了?”
“上墳。”
“啊?”扶桑一愣,看著九娘,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了一遍,“上墳?”
九娘點頭,坐在一塊石頭上,伸手託著腮:“師兄,你從前和師父來北胡也是這個季節吧。”
扶桑摸了摸頭,似乎思考了很久的樣子,最後才點了點頭:“嗯,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
“那便是了啊,他是來看望故人。”九娘笑了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扶桑皺眉。
“怎麼了?這眼神怪嚇人的。”扶桑推了推九娘。
“師兄……”九娘覺得自己的嗓子都顫抖了,“師兄,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在師父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師父了是不是?”
“是啊,那時候師祖還在呢。”扶桑點了點頭。
“師祖還在……”啞婆的那句,若不是後來他師父去了,許是人生大事便解決了,突然嗡的一聲在九娘腦海裡炸響。
看著九娘瞬間慘白的臉,扶桑心裡一緊,抓著九孃的胳膊十分擔憂:“師妹你怎麼了?”
九娘看了扶桑好一會兒,才好像重新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似的:“師兄,你可知道,師父差點就為你找了師孃?”
扶桑猛地愣住。
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嗯?”
“當初師父釀造夢迴之後,便將我留在鄴城,一人不知去向,過了好久才回去。如今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記得了,那之後玉嬌娘便時常來纏著師父。玉嬌娘似乎提到過一個人,說她都死了,為什麼師父還看不到她……師妹,我雖然是師父的徒弟,可是師祖在世的時候,我大多數時候,還是跟師祖呆在一起的。所以很多時候,即便是師父不在家,我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反正還有師祖在的嘛,後來師祖不在了……我便搬離了挨著師父的那間屋子。師父說討厭我晚上磨牙說夢話,可是我總覺得,師父是害怕,我聽見他在哭。”
九娘咂舌:“師父也會哭的嗎?”
“我覺得會吧,因為太難過,所以一直壓抑著自己,導致今日如此面癱。”扶桑煞有介事地分析。
“……”九娘默默無語,低下頭去扒拉著腳底下的雜草。
“別動!”扶桑卻突然吼了一嗓子。
嚇得九娘一個哆嗦險些坐到地上去。
扶桑卻一臉鄭重的蹲到地上,仔細地看和那株野草,過了一會兒,突然仰頭衝著九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