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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房屋之中,卻是安靜出奇,似乎是一點也不被外邊尖銳的雷鳴之聲影響一般,兀自安靜著安靜,沉寂著沉寂,只屋中香爐生起的炊煙纏繞著,在掩藏著溼漉漉水汽的房間裡,纏繞成了一道道銀白銀白的糾纏不清的線條,然後上升,然後消失在未到達屋頂的地方,而另一邊的床上,卻是安靜地躺著一個面色沉靜,甚至帶了一點清冷的女子,幾日前一直蒼白的臉色,這兩日,終於恢復了一些些紅潤,然而,她眉頭卻是始終保持微微皺起的姿態,一旁的中年婦人,不止一次想要伸手為她撫平,但是,卻是因著顧忌自己的身份而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逾越,只陪在床榻一側,用盆中的熱水,為她擦拭手腳,一邊時不時抬頭看她似是平靜似是含著不知名情緒的面龐,心中泛起微微的心疼之意。
可憐的孩子,受了那麼多的苦。
床榻之上的人,正是蘇雲初,自從在邕寧山死亡谷崖頂之上那一暈倒之後,直到今日,再也沒有醒過來,認識外邊風吹雨打,電閃雷鳴,任是邕寧山的大軍已經退回卞立,任是此時軍營之中隱藏著動亂,任是外邊形勢並不安全,任是所有人都對她擔憂不已,她自是巋然不動,依舊躺在床榻之上。
周宗與劉沉兩人皆是在這時候進來,而照顧蘇雲初的婦人,自是讓開在一邊,“周先生,劉先生。”
周宗與劉沉對著他點點頭,“王夫人,王妃今日,怎麼樣了?”
王夫人搖了搖頭,“還是一樣,不過,王妃今日,面色上看起來比昨日好了一些。”
周宗點頭,劉沉卻是看向了一旁的香爐,“爐內的香沒有滅過吧?”
王夫人趕緊應聲,“沒有,我都聽了劉先生的吩咐,保持屋內的香火不斷。”
劉沉點點頭,
第157章 沉默著爆發
梁光熙與李俊澤兩人站在門口,沒有開口出聲,然而,蘇雲初卻是知道有人過來,她轉過頭,面上揚起一抹似是笑著的表情,“光熙,俊澤,這幾日,辛苦你們了。”
說著的時候,人已經離開了那扇先前一直在對著發呆的窗戶。
梁光熙和李俊澤面上閃過一絲無奈,卻是抬步向蘇雲初走了過來,“雲初醒來之後,反而對我們客氣了麼?”
蘇雲初聽此,終於破笑而出,幾人圍坐在椅子上,蘇雲初開口,“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李俊澤是個心直口快的,“自然是留在卞立……”
蘇雲初看向梁光熙,梁光熙卻是看向了蘇雲初,“雲初,這話應該是我們來問你,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蘇雲初嘴角微扯,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一些諷刺,“呆在卞立。”
梁光熙張口想要說些什麼,見著蘇雲初如此平淡說出這句話,不知為何,倒是對這個一直以來都堅強若此的女子感到一股心疼,他開口,“如今靖王已經……雲初,你……”
“你們是想說,讓我料理懷清的後事麼?還有什麼後事可以料理?懷清唯一的後事就是還沒有將餘下的六座城池全部收回來。”說著,蘇雲初抬頭,看向梁光熙,眼神之中已經是堅定,“我不會為懷清設靈堂,衣冠墓,著令三軍戴孝。”
蘇雲初的執著,即便是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的梁光熙和李俊澤也不能理解在他們所接受到的所有教育之中,死者為大,人死了之後,擺靈堂,祭祀,是生者能夠做到的最大的尊重,可是,蘇雲初卻是不做這件事情。
兩人看著蘇雲初不容置疑的執著,皆是不知該如何勸解,畢竟他們都知道,蘇雲初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回寰的餘地。
蘇雲初見著兩人面上的不贊同卻是不知如何開口,只繼續道,“在我眼裡,懷清沒有死!”
偏執的話語,讓梁光熙和李俊澤齊齊皺眉,“雲初,你不要偏激。”
“我沒有偏激,說誰說懷清死了,有人看見了麼?有人見過他的屍首了麼,懷清不過是墜崖了而已,誰能斷定他死了?”清冷的聲音,句句都是辯駁的話語。
梁光熙和李俊澤始料未及。
蘇雲初昏迷之後剛剛醒來的模樣明顯就是已經接受了慕容淵墜崖而死的訊息,然而,才剛剛過了幾個時辰,如今的蘇雲初,在幾個時辰的平靜之後,卻是推翻了這一陣結論,若非他們知道蘇雲初並沒有瘋掉,只會覺得,蘇雲初定然是悲傷過度而導致腦子出了問題。
不止是蘇雲初,似乎整個北伐軍之中都隱隱透露這一股氛圍,直到如今梁光熙與李俊澤與蘇雲初的這番對話之中才突然明白了這幾日以來的詭異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