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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這一房人落腳的地方。不過你不用擔心,端貝勒應了我,等此事一了,便為我謀個外放的差事,離京城也不遠,就在通州那邊。到時候咱們在那裡置辦個莊子,你平日就跟著額娘一起住莊子上,我隔個幾日就騎馬回來與你們團聚。”
喜塔臘氏看見嶽興阿說的兩眼放光,越發覺得難以開口。
勒江聽說岳興阿回來,抱著哭喊要阿瑪的弟弟艮果過來見人,聽到嶽興阿描述的話,眼圈頓時就紅了。艮果年紀小,又受了驚嚇,家裡沒人敢讓他看到赫舍里氏的模樣。但勒江,因嶽興阿不在家,喜塔臘氏病重在床,赫舍里氏被人放出來後,是有下僕來稟報過他的。他由此親眼見到自己一直養病的瑪麼,到底成了一副甚麼樣子!
他才十來歲,赫舍里氏被囚禁也有十來年。最開始的時候,隆科多會允許嶽興阿帶著孩子偶爾去見見人,所以勒江的記憶力,對赫舍里氏還有一些模糊的記憶。他記得每次去赫舍里氏那裡時候,雖然看著赫舍里氏病歪歪,屋子也很冷清,但每次赫舍里氏都會給他留一盤甜甜的點心……
“阿瑪。”艮果忍不住,不明白大哥為甚麼到了門口還不進去,伸著小手要讓嶽興阿抱。
“艮果!”嶽興阿在外頭的時候就聽說隆科多把刀架在艮果脖子上逼著喜塔臘氏吐露自己下落了。他當時真是恨不得回來跟隆科多同歸於盡,可他不敢。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他要是出面,不僅拿隆科多毫無辦法,而且會被隆科多用孝道的名義逼著去刑部做假供,到時候李四兒脫險,他辜負端貝勒的期望,一家人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心裡,又何嘗會不愧疚難過呢。他雖然留著隆科多的血,卻並不是隆科多那樣的人。
“阿瑪。”勒江看著艮果在嶽興阿懷裡撒嬌,眼圈兒也紅了。
“阿瑪都知道,這段日子多虧咱們勒江了。”嶽興阿欣慰的攬著兒子。
“兒子沒事兒!”勒江一抹眼,很倔強的道。
嶽興阿哈哈笑,“好,咱們勒江是巴圖魯。”他用手在兒子腦袋上拍了兩下,隨口道:“阿瑪交待人備了晚膳,今晚咱們一家人吃團圓飯,要不你跟阿瑪一起去把瑪麼接過來。”
屋裡原本和樂融融的氣氛一時僵住。
半個時辰後,正在西翠院的蘇景就聽到了嶽興阿想要闖入刑部大牢被手下的人提前攔住的訊息。
“主子,嶽興阿想要見您。”
“此時見我又如何呢?”蘇景臉上的神色算得上冷酷,“讓他回府,是要給佟國維施壓,你去告訴他,要是想不明白,今後就不必再來見我了。”
石華心裡打了激靈,不敢再說。
蘇景回了屋,看到赫舍裡·安容正在暖融融的燭火下刺繡。燭光照在她清秀的臉上,讓這個不過十四歲的女孩顯出白日沒有的稚嫩。
赫舍裡·安容一抬頭,正好對上蘇景打量的目光,心頭猛的一跳,手上就失了分寸。
“繡活傷眼,放下罷。”蘇景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將繃子一扔,把人帶到床邊坐下。
“貝勒爺。”赫舍裡·安容垂眸看著正在仔細為自己擦拭傷口的蘇景,覺得身體裡像是放了一個火爐,熱的她都有些受不住了。
“沒事兒。”察覺到對方的不自在,蘇景鬆開手吩咐道:“你若不喜歡,不必做這些就是了。”
赫舍裡·安容以為蘇景這是在暗示她的女紅,當下顧不上心裡那些蠢蠢欲動的情緒,小聲辯解道:“貝勒爺,妾身,妾身家裡仔細教導過妾身,只是妾身手拙,還請貝勒爺見諒。”
蘇景知道她這是又誤會了,但這一次沒有上回的失望。他也不打算慢慢教導自己的妾室要像上輩子一樣有獨立的自尊,不必誠惶誠恐。每一個人都是社會動物,敢於打破社會固有的規則,這樣的人或許值得敬佩,但也往往下場淒涼。先行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這樣的封建社會里,女性,本來就一直處於一個依附者的地位。她們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接受如此理念長大,貿然去改變,最終產生更大的期盼,卻不為一切所榮,對她們並不是一件好事。除非,他打算做其永遠的庇護者。
可他,現在只是把赫舍裡·安容當作一個羽翼下的女人。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你若喜歡,白日做做就是了,夜間做這個,總會傷眼。”
“妾身明白了。”
“安置罷。”蘇景說完令人進來服侍洗漱,赫舍裡·安容看蘇景進了盥洗房,朝東面方向看了看,最終還是跟進去服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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