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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關了,京中也有宵禁。前朝時候還在元宵時解禁幾日與民同樂,但清朝不同。還是因滿人坐了江山的緣故,朝廷唯恐民間有人藉著年節生事,便是元宵,照樣宵禁,只是將宵禁推遲兩個時辰。饒是如此,侍衛帶著陳敬文一路飛奔,也已過了宵禁。
不過再森嚴的禁令,也阻攔不住京裡權貴們在外飲酒作樂,所以京中的宵禁卻沒有宮門與城門那般,半點不留情面。侍衛身上帶著四爺的令牌,一路遇著盤查的人便將令牌掏出來,巡夜的軍士見到只有兩人,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
一路疾行,陳敬文好懸沒被顛的斷氣,終於到了納喇家。
侍衛帶著四爺的名帖去叩門,門房原本十分不樂,待看到雍親王府的帖子,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去通報。
“雍親王的帖子?”今年宮中大宴眼看又去不成,揆敘心裡憋火,又遇上內務府的事情。雖說如今納喇家和八爺也漸行漸遠,可那麼多年的牽扯,如何能說無瓜葛就無瓜葛呢?加上妻妾不睦,一頓團圓飯吃的跟打仗一樣,揆敘早早便收拾睡下,這會兒聽說雍親王府的侍衛過來敲門,他立即翻身起來,睡意全無。
一面穿衣裳,揆敘一面道:“讓人去吳姨娘那裡瞧瞧,靈寶那孩子可是好的?”
家裡要說跟雍親王府能扯上邊,也就一個吳靈寶了。揆敘心裡有點擔心是不是吳桭臣的獨子出了差錯,以致蘇景都搬出雍親王府。
他心裡懷疑耿氏,這會兒卻不好問,怕耿氏再鬧起來,手上動作不由快了許多。
耿氏本就不舒坦,聽見揆敘的話,坐起身冷嘲熱諷,“老爺真是愛屋及烏,連著吳姨娘的侄兒都一併心疼上了,這不知道的,還當那孩子是您的骨肉呢!”
揆敘瞪了一眼耿氏,看她披頭散髮,滿是皺紋的方正臉上一雙眼睛猶如銅鈴,眼珠子都快掉出了,配上邊上一圈厚厚的細紋,真是越看越讓人生厭!
穿好衣裳,他隨意敷衍道:“你繼續歇著罷。”這便甩手走了,氣得耿氏一個人將新做的百子千孫被全剪了不說,還把屋裡供的送子觀音都給砸了。
揆敘這會兒自然是沒心情理會耿氏的,他急匆匆奔到前頭,路上聽人回稟道吳姨娘處無事後,心裡先放了一塊大石。
對於那位煞星一樣的端貝勒,他現在可真是不想招惹。
不過等到陳敬文道明來意,揆敘立即改變想法,他知道,他一直在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這鴿子本就是貝勒府的,王爺要用,那是應當,只是俱本官所知,這鴿子平素都是小女在養,別人的話,是不肯聽的。”揆敘一臉為難,覷了一眼的侍衛若有所思的神色,繼續道:“按陳先生所言,鴿子沒走過黃花山,只能尋著貝勒爺的龍木香味追尋而去,這,本官府中,可不曾有貝勒爺的龍木香啊。”
侍衛立即沒了辦法,將目光投向陳敬文。
陳敬文看著揆敘裝模作樣,暗自冷笑,心道這人竟跟自己想到一處,只是不知他也是動了那心思,還是隻想就此從八爺那艘船上跳過來。不過不管打算是甚麼,只要他今晚跟自己動了一樣的心,那便是殊途同歸。自己倒沒必要拆穿,盤算真成了,往後還跟這人有得打交道呢!
陳敬文就道:“在下有個主意,只是要委屈令千金。”
“唉……”揆敘擺擺手,鄭重道:“能為王爺效命,乃是咱們這些臣子的榮幸,再說弘暉阿哥乃龍孫,本官豈能不盡力而為?”
“如此就能納喇大人將納喇姑娘請出,隨我等一道前往東城門,貝勒爺今日自東城門出城,那裡必還有留有氣息,咱們這些人自然聞不到,鴿子卻能分辨出來的。從東城門出發,鴿子就可以順著香味追尋下去。”
陳敬文這主意一出,那侍衛立即道:“有勞大人,在下等也知此議逾越,只是事關弘暉阿哥性命,還請大人事急從權,若此法見效,王爺必有厚謝!”
“這……”揆敘捋了捋鬍鬚,為難的考慮片刻後嘆道:“罷了,左右小女年紀尚幼,只是今日之事,還請兩位……小女,可是要入宮選秀的。”
“大人放心!”侍衛與陳敬文忙都連聲允諾。
揆敘做足姿態,這才親自去後院把事情來龍去脈告訴吳姨娘,讓她趕緊給納喇絳雪穿戴整齊,帶著鴿子去東城門。
☆、第77章 清聖宗
“鴿子?”
納喇家落寞,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總有兩個故友親朋。耿氏厲害;奈何肚子不爭氣,揆敘身下只有一子;納喇絳雪帶著弟弟;少不了周旋。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