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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明日康熙賞賜給蘇景的兩個格格便要進府。雖說只是兩個不上玉牒的妾室,但因蘇景深受皇寵,目前身邊並無一個有正式身份的女人,加上格格們都來自滿洲老姓,故此還是吸引了不少人。
年前要接人進府,不單是內務府忙亂,就是蘇培盛和魏珠,都跟著跑細了雙腿。可沒法子,萬歲有口諭,不能叫蘇景宮裡過完年後回到府裡冷冷清清的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欽天監只得擇了年前的好日子。
照規矩,格格進府自然不用大肆佈置,一乘小轎也就抬進門了,可兩個格格的來頭都不簡單,所以蘇培盛和魏珠商量一番,還是讓人在兩個格格的院子裡都放上幾盞顏色不太明顯的紅燈籠。至於院子,蘇景沒發話,蘇培盛和魏珠也商量了,既然一個是赫舍裡家的千金,一位是烏喇那拉家的貴女,那就分開住罷,左右萬歲心疼孫子,貝勒府大的很,貝勒爺女人又少。不僅分開住,還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反正讓你們輕易碰不著面,那也就掐不起來了。至於往後誰能住的離貝勒爺近一些,那就看誰的本事更大了。
兩個太監甚麼事情都能商量著妥妥當當的辦了,唯獨有一樣,他們卡了殼,誰也不敢做這個主。
“貝勒爺,這,明兒先迎誰的轎子?”魏珠小心翼翼的問蘇景。
論理說以前也不是沒有一日納兩個格格進府的事兒。可那些格格們,要不是一個滿軍旗一個漢軍旗,就是一個爹官職高,一個爹官職低,再不濟,那總能從其他方面比出個三六九等。
這赫舍裡和烏喇那拉家……
要說肯定是赫舍里氏更尊貴,赫舍裡是後族啊,現在太子還沒廢呢,而烏喇那拉家的費揚古早就死了……可太子是還沒廢,那不快了麼,再說,赫舍裡家送來的是索額圖的重孫女,索額圖,那是罪臣啊,是萬歲欽定的大奸大惡之輩。而費揚古呢,那是戰場盡忠而亡。再說……要納妾的蘇景,還得尊烏喇那拉家的姑奶奶一聲嫡額娘。
所以這兩家姑娘各方面拆開再拼起來比比,那是真不好分個上下。
蘇培盛與魏珠雖不捧烏喇那拉氏給的飯碗,但也不想在此事上得罪她,而赫舍裡家,單看萬歲賞人的用意,也不能不讓人心裡犯點嘀咕,不敢隨意怠慢。想來想去,魏珠只好硬著頭皮來找蘇景了。
自從有宋家的表姐到身邊後,其其格的病情好的很快,趁著今日天氣好,哈宜呼就拉著她帶著福宜幾個小的過來蘇景這裡坐一坐。
福宜他們在院子裡玩蘇景讓人給他們做的滑梯,哈宜呼和其其格就坐在邊上讓蘇景教她們撫琴。
聽到魏珠小聲回稟的話,兩個姑娘臉上就紅了,哈宜呼不好意思道:“大哥,是咱們莽撞了。”竟然忘了,明日就是大哥府里正式進人的日子。
蘇景接過婢女燻過的帕子擦擦手,讓人將琴放回琴庫,安撫笑道:“不過是納兩個格格,自有下頭的人操心,你們又豈會莽撞。”說完他見其其格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色,心中暗暗對其其格的敏感而搖頭,卻不再解釋,對魏珠道:“讓人送訊息去赫舍裡家還有烏喇那拉家,問問她們的意思。”
“啊……”魏珠猜著了蘇景可能會不悅,可能會隨意點個人,可能會讓他再去問福晉,甚至他還想過蘇景說不定讓兩頂轎子一起進門,大不了把門開大一些就是。可他想破腦子,都沒想到蘇景竟然會讓人去問赫舍裡家和烏喇那拉家的意思!
這不是開玩笑嗎,誰樂意進門被人壓一頭啊!再說烏喇那拉家跟赫舍裡家又沒交情。要兩邊都說自家的閨女要先進門,那可怎麼辦!這還沒進門就鬧起來,到時候成天在一個貝勒府裡待著,還不打破狗腦子!
魏珠苦著臉看蘇景,“貝勒爺……”
蘇景面上帶笑輕輕掃了魏珠一眼,“還不快去。”
魏珠被這看似和氣的一眼看的打了個激靈,心道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何苦為兩個不相干的出頭?
“奴才這就去。”
見魏珠走了,哈宜呼猶豫片刻,仍然道:“大哥,這怕是不妥當。”
蘇景笑著看她,“如何不妥當呢?”
哈宜呼想的其實也跟魏珠想的差不多,這要是弘暉,她肯定不會開口的。但蘇景對她素來不壞,她又和弘昐他們私下商量過往後的打算,因此即便蘇景在宋氏的事情上讓她心生畏懼,此時仍咬咬唇道:“讓兩位小嫂子自決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