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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吳熙慕被蘇景抱在懷裡,很得意的掰著手指頭數給他聽,“一個,兩個,去老太太家裡又見著,一個,兩個,三個……”數了一隻手不夠,他有點傻眼,重新又數一遍。
不過已經不用他再說,蘇景瞄了一眼他腰上掛的兔子荷包,把人遞給石華,讓他帶著吳熙慕去後面一直跟著的馬車,騎馬往前行了幾步。
此時一直坐在車轅上像是車伕的男子動了。這男子穿著尋常,看上去像是容貌俊美,眼底卻有一圈濃重的黑影,神色也顯得張皇。他跳下車轅,便左右張望,見周圍似乎並無人查探,方才跪到地上,道:“嶽興阿見過貝勒爺,給貝勒爺請安。”
“嶽興阿!”蘇景唸了念這名字,覺得挺有意思。佟國維的嫡孫,隆科多的兒子,扮成個馬伕等在路上要見自己。他用馬鞭敲了敲手心,悠然道:“從我出內務府堂院,你就讓人跟著我?”
“不不不!”嶽興阿今日的確是想借機見一見蘇景,但要說令人盯梢跟蹤,他是萬萬不敢的,需知道,蘇景可是皇族!
將額頭死死抵在地上,嶽興阿解釋道:“回貝勒爺,奴才確然是得知有意在此等候您,但絕非遣人跟隨,而是奴才手下有人無意察覺貝勒爺會來此,所以奴才才……”
蘇景挑挑眉,看著嶽興阿。直到嶽興阿額頭上又出現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忽笑道:“起來罷。”說完轉身進了路邊一個毫不起眼的茶館。
這茶館連掌櫃帶跑堂一共兩人,看蘇景下馬入內,掌櫃吃了一驚,那跑堂倒機靈,湊上來迎道:“您是喝茶還是打尖?”
蘇景被這有點熟悉的問法弄得愣了一下,隨即,他一笑,道:“你們這兒可有單獨的雅間?”
跑堂為難了。他們這小茶館就是給左鄰右舍的街坊一個閒談的地方。這一帶百姓還能吃得起飯,一日花幾文錢在茶館裡聚一聚,扯扯閒,也不算甚麼,可沒睡願意花幾十上百文的還要弄個雅間。事實上他們茶館就是掌櫃自家屋子,後面修有灶臺,也會賣些簡單的麵食,然而就是八文一碗的面,都少有人捨得吃呢!
“有,有!”胖乎乎的掌櫃從櫃檯後擠出來,諂笑道:“貴人放心,小人立馬把雅間給您收拾出來。”說著瞪了一眼跑堂,令他到後面去告訴老闆娘把給自家閨女新收拾的繡房趕緊整治出來。
跑堂苦著臉,哆哆嗦嗦去後面見人,掌櫃則體貼的問蘇景他們的馬要不要牽走,結果被護衛們眼風一掃,縮著脖子回來了。
蘇景倒是不挑剔,情知掌櫃需要時間打點,隨意尋了個座坐下,對周圍打量的眼光視若無睹,與掌櫃閒聊起來。
“掌櫃這是自家的鋪子罷。”
掌櫃吃不準蘇景的身份,又知京裡到處都是達官顯貴,眼前這也不知識哪家的公子突發興致到這地面來,說不定還有可能是皇家的人呢。隔著一條街烙那陳燒餅,不就老說萬歲的兒子喜歡親自到他店裡等著吃現做的熱燒餅。
這些貴人們,整天不愁生計,誰知道腦子裡想的是甚麼!他一個本本分分的老百姓,可得小心伺候,不能得罪。
因而見蘇景要與自己敘話,掌櫃沒覺著哪兒榮耀,反而是捏著心,老老實實道:“是小人祖上傳下的家業。小人家原本在京郊崔家莊置了二百畝田,這院子賃與人住著。前年盪風山山頂的水衝下來把田全淹了,小人沒法子,把院子收回來,帶了婆娘兒女把樓下收拾一番,做了茶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景聽到前年發大水的事情,心裡一動,問道:“前年京郊生了洪災?”
掌櫃臉色一變,急忙否認,“沒有沒有,是小人記錯了,是去年,不,不,是大前年。”一面說一面用餘光去窺視蘇景,顯然怕極了。
蘇景不動聲色喝了口茶,入口的茶水苦澀卻無回甘,但意外的解渴。
他含笑道:“我記得近兩年京中都很太平,想來真是掌櫃記錯了。”
“對對對!”掌櫃點頭點的飛快。
蘇景又問他,“我看這鋪子客人頗多,掌櫃也不必憂心,經營上兩年,家裡的祖業都可重新置辦起來。”
掌櫃笑的有些勉強,“託貴人您的吉言。”
正巧這時候跑堂出來的,小聲道里面已經收拾好了。石榮抬抬手示意幾個護衛跟著跑堂去查檢一番,蘇景便在人的簇擁下進了裡面臨時收拾出來的雅間。
不用人招呼,換裝易容的嶽興阿彎腰駝背墜在後面跟著進去了。掌櫃親自上了一壺茶,在的護衛們灼灼目光下,交待家裡人都不許來打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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