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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邊說些什麼都再聽不見。
當時她的認字水平有限,因此那兩個對她來講十分生僻的字眼深深烙在她的印象裡,使她記憶猶新。
——“詛咒”。
故此,由這兩個字引發的因緣際會,漸漸地在她腦海中成為一條清晰的脈絡。
晏方思談論起隕落的窮神時神色著實漫不經心,彷彿在談論一件與自己半點無關聯的事,“他作為神明,是因守護天地法則而存在,不該與法則庇護下的某個生靈產生過多交集,否則會被視為不公,受到詛咒。”
而他說出後半句話時候的眸光卻又不掩闃靜溫柔,幾乎要將她融化,“但也……會有一些神明,即便受到詛咒也會想要與對他來說‘特別的某一位’相遇。”
彼時,她無法理解他話中含義,尚且只對其中蘊含的情感有一個簡略而模糊的認知,所以才會對他口中那句“我不會愛上誰”耿耿於懷,甚至一再莽撞甚至蠻橫地逼他檢視自己對她的情感到底是不是愛。
他明明早在相遇的初始就對她說過,“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她要吃糖,他便予她糖。
她想被愛,他便給她愛。
到如今,被問起胸口黑色紋路,他絕口不提關於“詛咒”的任何字眼,只說:“當然是因為愛你啊。”
倒是不算撒謊。
——你見過煙花嗎?
——煙花嘛,原先只是一顆竄上天際的一顆細小火星,拖著小尾巴,升到足夠的高度便能綻放在黑魆魆的天幕,剎那間無比開顏,也轉瞬消散成煙。
沈歆捂住嘴巴,溢位喉嚨的話語依然顫抖得不成樣子,“韓夕……這個詛咒……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韓夕面上仍然保持著他慣常的冷肅與鎮定,但猶能從他說話的語調裡窺見遲疑:“這個詛咒如同內建在身體裡的一個吞噬境界,吞噬的是身體的生機與精元。”
沈歆緊咬後槽牙,壓抑全身湧起近乎疼痛的酸澀,一字一頓地問:“他會怎麼樣?”
“生機耗空而亡。”
彷彿所有的力氣都在那一刻被抽離,沈歆再也支援不住地癱軟在地,被韓夕攙起。
“但這樣的詛咒至少在阿福身上已然存在數千年,是一種慢性的消耗,”他扶穩沈歆,不自然地露出一點和顏,“按照你的說法,晏方思身上的詛咒尚在初發階段,那一天不會太快來臨。他朋友不少,門路多,我們都會幫他……”
沈歆一根一根掰開他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她扭頭望著韓夕,淚水在泛紅的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落下來,“他沒跟任何人說過,我問起,也僅是半遮半掩地帶過,我怕他不會跟別人說。”
一時靜默,兩人相顧無言。
韓夕的手機在桌上震動了好幾回,他不得已接起,被聽筒裡傳來的大嗓門嚇一大跳。
“韓處長——你怎麼才接電話!不好了!長明燈又閃爍了!”
韓夕一聽,眉頭越皺越緊,迅速收拾好攤開在桌上的電腦,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匆匆出門,“晏方思的事等我回來再議。現在我得請示仙庭……”
沈歆死死抓住他,一手抱著門框,“你去沒有用。”她斬釘截鐵,“荻水鎮的長明燈,是由神明守護明燈不滅。上一代守燈的神明是窮神爺爺,這一代的長明燈沒有神明來守護,出現閃爍是遲早的事。”
韓夕道:“不,上一代的神明隕落前,長明燈一度閃爍數次,但之後,有新神接下了守燈的任務,或者說……以一己之力守衛長明燈不滅。不知那位出了什麼問題……”
說完他與沈歆不約而同地愣住,思緒聚焦在同樣一種可能性上。
——晏方思。
因神界神丁凋敝,近百年來鮮少有新神誕生於世,其餘五界皆流傳著一種說法,道是:“老神隕落,新神無繼,神道將衰。”
窮神隕落後,因沒有新神來繼,晏方思念著故人的情誼代替窮神守護荻水鎮長明燈。而如今他感染風寒,或是身負詛咒,長明燈又一次閃爍,如果他不見好,那麼荻水鎮的長明燈又有誰來守衛?
韓夕與沈歆各有隱憂,誰也不清楚下一步該是如何。
“長明燈守衛的不止是荻水這一小小的鎮落,它維繫的更是妖界與人間千百年來日益堅固的紐帶。若是長明燈熄滅,妖界與人間千百年來建立起的聯絡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人類會忘記與自己產生過交集的所有妖怪。若是人與妖怪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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