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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啊。”
肖明隱笑呵呵地打太極:“不差不差。”
“仙庭今日並未要處死什麼無名神。仙庭行刑是因蒼溯君犯下過錯,故商議賜蒼溯君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刑,刑罰不致死,怎麼能說是處死呢?”
“是嗎?那我倒好奇了,蒼溯君是犯下什麼罪過,要承受噼裡啪啦的天雷啊?”
“蒼溯君身為神明,私自引不相干者接近長明燈,乃是褻瀆神職,罔顧仙位,且疑有背叛仙庭之兆,但念在蒼溯君從前立下戰功,僅賜其天雷四十九道。”
肖明隱“啪”地收了摺扇,“哦哦,我有些糊塗。先前守衛長明的窮神隕落之前囑託蒼溯君替他守下去,也不算逾職。說起來守衛長明燈一直以來是神明的職責,即便蒼溯君有罪,又怎麼輪到仙庭來處置他了?”
上面不卑不亢:“如今世上的神明所剩無多,自顧不暇,仙神二界自古交好,若有鑄成大錯的神明,仙庭代為降下懲罰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更何況蒼溯君尚有仙職,屬於半個仙庭中人,仙庭是有資格審判的。”
肖明隱卻不放過,“神明乃是天地法則的化身,無名神也是構成天地法則的一部分。仙庭今日私自處置蒼溯君,是想凌駕於天地法則之上麼?”
雲層之上的執棋者像是被打亂節拍,漏出一絲慌亂,頓了幾秒,才幹巴巴地嘆道:“冥界之主此言差矣啊!”
“不差不差。”肖明隱笑得熟練無比,頗有奸詐的意味,“哦,不是說世上的神明所剩無幾了嗎?近來神明接連隕落的原因不明,你再這麼劈下去,怕是這個——也要當場隕給你看嘍。”
“冥主,話不能這麼說啊……”
“還是說……”肖明隱摸著下巴,揚手一一點過周圍的陰兵,眾陰兵聽令,齊刷刷地將槍口向上抬了幾分,“如今神界衰微的狀貌,恰恰是仙庭希望看到的?”
“冥主!您這是……”
肖明隱大退兩步,驚慌失措地拍著胸脯大叫,“哎呀,我知曉了不得了的秘密,該不會也要被滅口了吧?”
在雲端的眾仙眼睜睜看著堂堂冥界之主在方寸大小的庭院中間激情澎湃地上演了一整出大戲,不禁汗顏,他們又著實懼怕他四處嚷嚷那番仙庭的陰謀論調,回頭落入蠢蠢欲動的妖魔鬼怪耳朵裡,會成為怎樣一番模樣。
上頭好像察覺到了一點什麼,及時止住話音,似奔似逃的模樣,彷彿要抓緊時間溜之大吉:“罷了罷了——冥界之主,今日行刑便到此為止。”
天音齊奏,雷鳴聲隆隆而去。
庭院上空蔽日的烏雲散開,雲層間隙依稀滲出慘淡天光。肖明隱抹去一頭大汗,摘了帽冠,擺擺手遣散圍繞庭院的眾陰兵。他默然佇立在庭院門口,一語不發地拾起停落在腳邊的一顆佛珠。
庭院中央的樹被天雷劈得七零八落,藤椅也早就倒塌,綠的白的棕的只剩下一地焦黑,和焦黑中央刺眼的紅。
晏方思仍舊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強撐在沈歆身體上方,最細微的一下挪動似乎都足以致使他的身體在頃刻間潰散。因此他不敢動,也並未移開覆蓋在沈歆眼睛上那隻鮮血淋漓的手。
掌下的女孩躺在一堆狼藉中,她身上的裙子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被深淺斑駁的紅與褐浸潤,快要被血融化的布料粘稠地依附在身體上,隨著她的顫抖一同起伏。她的喉嚨無法發出一個像樣的字眼,出口皆是破碎而無助的氣音,淹沒在斷斷續續的啜泣聲裡。
“別哭了。外面……已經不再打雷了。”晏方思的聲音近乎喑啞,只夠她一人聽清,但依舊很溫柔——從來為她獨享的溫柔,“但是別睜眼,我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你不要看。”
三十七道天雷落下,沈歆耳旁嗡嗡作響,唯有閃電突入皮肉的聲音在耳際迴盪放大,縈繞不去。
視線被一片猩紅覆蓋,她一點一點地抽出被他壓著的手臂,生怕碰碎了他。掌心放著一顆月白色的內丹。她咬住嘴唇,用力地剋制渾身的顫抖,“你再、再撐一會兒,我馬上就、就給你治傷……有了內丹,你就可以……可以好了……”
晏方思嘔出一口血,神色恍惚,卻仍在笑,“我如今也算體會到你當時的痛苦了,怪不得你這麼害怕打雷。”
“你不要再說了……我給你治傷……”
他按住她的手,艱難地張開五指包絡住她,“這一回,沒用了。”
她能感覺到覆在自己身體上的重量逐漸減輕,眼睛上的那隻手的力道也撤去大半。她死死抱住他,攀著他的背脊,“晏方思,你答應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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