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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酒量,而窖中藏,卻不是指的金銀珠寶,而是窖藏的陳年佳釀。在中州大俠吳正義的宅第“正義堂”中,你絕不會找到少於二十年的酒!武林中人不飲酒的畢竟是少數,中州大俠名播千里,交友廣闊,能跟吳大俠套上交情,坐在正義堂中品上幾杯佳釀的雖說不多,可也不算少。好酒如同佳人,就像只有英雄才能配得上美女一樣,也只有夠資格的人才能品到正義堂窖藏的陳釀。吳正義把待客之酒分為三類:酒、好酒、陳酒。很像蘇東坡遊山寺時,方丈前倨後恭說出的:茶、上茶、上好茶的典故。吳正義所說的陳酒,絕不會少於八十年!
有幾個癮君子甚至留出了口水,不會喝酒的眼睛也有點發直,能喝上窖藏八十年的陳酒!若遇這樣的場合,即使滴酒不沾的人,喝酒的速度也絕不會比別人慢。可是他們馬上就意識到,這酒原本是為慶功準備的,臉上不禁又露出了慚意,同時心裡也暗豎大拇指:吳正義不愧為中州大俠!胸懷若谷,度量寬大。
陳七把十六個人帶進專招待貴客的小花廳,兩張楠木圓桌上熱氣騰騰,菜香撲鼻。他們前腳進門,兩個小姑娘剛好上完最後一道菜,朝他們盈盈一笑,轉出房門。陳七將兩壇酒擺到桌上,拍開泥封,頓時酒香四溢。方才還能忍住口水的癮君子,再也控制不住,口水淋淋漓漓從嘴角掛下來,沾溼了衣襟。陳七逐個替他們倒滿了酒杯,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扁扁的酒瓶,擰開蓋子,朝他們拱了拱手:
“吳大俠不能親陪,讓我敬大家一杯,請!”
說完舉起酒瓶。這個提議沒有人反對,只是放著好酒不喝,倒喝自己帶的酒,陳七的舉動委實有些奇怪。人們有些過意不去,紛紛站起身來邀請:
“陳大哥一塊兒坐下來喝幾杯!”
陳七的眼裡似乎有些痛苦,喃喃道:
“我不配”
奴才不但沒有地位、尊嚴,有時甚至連坐的機會也沒有,即使想偷偷坐下來,也沒有他的位置。現在他就站著,說著讓自己喪失尊嚴的三個字。人們忽然間覺得陳七實在挺可憐,搖了搖頭,默默地喝乾了杯中酒。幸好陳七站的時間並不長,他敬完了酒,揣上酒瓶,朝大家深施一禮,轉過身弓著腰慢慢地走了。人們看著他佝僂的身影,禁不住嘆了一口氣。但又覺得一塊石頭落了地,陳七若一直在這,豈不擾了大家的酒興?大家重新開鑼,興高采烈地大吃大嚼起來,美酒佳餚,對任何人都有不可抗拒的力量,何況餓了一整天,腸子都快餓斷了!稍稍打住了心慌,人們漸漸有了精神,雖然昨天在太白酒樓嚇得屁滾尿流,但現在他們畢竟毫髮無損。拿不成工錢不算什麼,錢可以慢慢掙,生命才是本錢!一個人站起來,來到鄰桌準備敬酒,人們雖然聊得興高采烈,可也注意到了他,於是端起了酒杯。可等了一會兒,那人並沒有搭話,人們有點奇怪,抬眼一看,只見那人臉色竟然變得鐵青,眼睛也已鼓出,鼻孔嘴角慢慢流下血來,黑血!可仍端著酒杯,指甲也已變成黑色!
“有毒!”
一個人嘶聲大叫,撞翻椅子站起來,隨即如爛泥般倒下。這是其他人最後看見的一幕,也是最後聽見的聲音。他們甚至連站起來的機會也沒有,忽然間力氣就已消失,生命也隨即溜走。
“他們喝了?”
吳正義還站在窗前,也並沒有回頭,他知道進來的只有一個人,沒有他的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他的房間。但只有陳七除外,他雖然是個奴才,卻是最有用的奴才。他武功也不弱,至少比他的手下都高,而且辦事幹淨利落,吳正義幾次想提拔他,可他偏偏沒有答應,甘願當一個奴才。吳正義並非沒有調查過他,可是整整三年,他得到的結果只有下面簡單的幾個字:
陳七,三十三歲,高家鎮高家村人,父母雙亡,十五歲離家出走,不知所向,三十歲忽然回家,一月後進入正義堂。
“喝了”
陳七回答,他沒有再說一句話,他知道吳正義不喜歡廢話,他自己的話也很少。奴才當然是聽主人發話的時候多,即使說話,也是回話的時候多。你幾時見過在主人面前多話的奴才?可是背後就兩樣了,所以這世上有兩種人的話最多,一是花言巧語的媒婆,二是搬弄是非的奴才。可是陳七背後說話更少,還沒有在人前話多,而且這些話一大半還是說給吳正義聽的。
吳正義擺擺手,陳七躬身退下。月光更亮,他眼中的陰影卻更濃,目光猶如黑色的火焰,似要把眼眶燒裂。二十年前,京城名媛蘇薇正豔光四射,風頭遠遠勝過如今的草原名姝小喬。雖然追求者眾多,可人們認為最有希望的只有兩個:一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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