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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做不到。不掉眼淚,不難過,不脆弱,不崩潰……根本,做不到。
於是,在沐清風又一次悄無聲息地沒了意識的時候,翹楚緊緊地抱著沐清風瘦削的滿是傷痕的身子,憋了很多天的眼淚終於一點一點地掉了下來,越掉越多,越掉越快,像是沖垮了堤壩的洪水,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沐清風幾乎是在翹楚的哭聲響起的那一瞬就激靈一下,清醒了過來。“怎……怎麼了!”他驀地翻過身,用沒有力氣的手去擦翹楚的眼淚,道,“不哭……不哭……別哭,翹楚,沒事,有我在,沒事的……”一邊給翹楚擦眼淚,他一邊不住地安慰著,覺得自己的心都隨著她的哭聲而擰成了一團。
然而,翹楚卻根本就收斂不起來。見沐清風醒了,她乾脆就猛地撲到沐清風傷痕累累的胸膛上,嗅著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哭得聲嘶力竭,將眼淚抹了他一身。沐清風一身是傷,被她的眼淚刺激得很疼。然而,與他看她哭成這樣的心疼比起來,這點疼卻也算不得什麼了。
“不哭……”他用胳膊輕輕撫摸翹楚的脊背,看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樣子,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將她摟得緊緊的,頓了片刻,又低下頭,去尋她的嘴唇。
沐清風銜著她的唇,輕輕舔舐,極盡溫柔,只求她能少些傷心。翹楚頓了頓,就也慢慢地回應了起來,帶的卻是討好的意味——她在反過來安慰他。沐清風察覺到她的意圖,心裡感動,又有些發酸,就低著頭,在她的口中溫和地肆虐。她的滋味太美好,讓他很快沉醉了進去,一時竟將身上的疼痛連著心裡的抑鬱都忘記了。
翹楚這麼好……這麼好……
就在這個時候,輪椅吱呀的聲音忽然突兀地響了起來,顯然,是錦衣又來了。這些日子,錦衣簡直就是翹楚的噩夢。聽到了輪椅聲,翹楚身子一抖,驀地從沐清風的懷裡彈了出來,像炸毛的小貓似的擋在了沐清風的面前。
“沒事。”沐清風忙安慰她,看著她哭得發紅的眼睛,心疼她又要因為他而心裡不好受。
而這時候,錦衣也已經移到了牢房的門口,看著他們。他唇角含著涼涼的笑意,眸子裡滿是厭棄,顯然是看到了他們的擁吻。“真是恩愛。”他說著,目光在翹楚哭得發紅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開了,“吃夠了糖,也該出來挨鞭子了吧?嗯?”
隨著錦衣的吩咐,馬上就有黑衣的下屬開啟了牢門,衝著沐清風走了過來。“你們……住手啊!”翹楚見狀,一下子撲到了那黑衣下屬的身上,剛被沐清風哄回去的眼淚又掉了出來。
住手……住手!他剛剛才又昏了過去,怎麼能又挨那種打……他身上哪裡還有一塊好肉,他們怎麼還忍心那樣折騰他……他的身體已經虛成這個樣子了……他剛剛才昏倒過……他就要出事了,他們看不見麼!
翹楚不管不顧地巴住那黑衣下屬的胳膊,死都不撒手,怎麼都不讓他帶走沐清風。那人甩了她幾次也甩不開她,便用手掰她的手指,把她的指頭掰得咯咯直響。沐清風見狀,忙挪到翹楚哪裡去,格開那下屬的手,免得他傷了翹楚。而後又哄著翹楚鬆手,卻也不見效。
另外的下屬見了,便走過來幫忙。翹楚一見,就鬆了手,放開了那下屬,改為死死抱住沐清風,和他黏得緊緊的,就是不讓人碰。
沒有錦衣的話,黑衣下屬們也不敢對翹楚太粗暴,便轉過身,請示錦衣的意見。而錦衣正看著翹楚,眸色深深的,臉色極為陰沉。
“真是……恩愛啊。”再開口時,錦衣的語氣就變得陰冷無比了起來,“既然恩愛至此,那本督怎麼捨得將你們分開……翹楚姑娘如此固執,一定是因為想要更近地看著沐清風挨鞭子吧。姑娘如此心誠,本督怎能不滿足姑娘的意願。”說著,他的語調陰梟,一字一頓,道:“就在這兒打。”
便有行刑人提了鞭子,走了進來。翹楚見狀,忙更努力地抱住沐清風,用自己的身體護著他。沐清風哪裡肯,便使著巧勁,努力地把翹楚給隔開。而他成功了。
翹楚剛剛被沐清風隔開,就馬上有錦衣的下屬將她提到了一邊。翹楚被那下屬抓著,死命掙扎著,怎麼也脫不開。淚眼朦朧中,她看見有人將沐清風的手和腳從背後綁到了一塊,讓他被迫跪了起來。而後,那行刑人便甩了甩鞭子,毫不客氣地衝著沐清風赤|裸的胸膛砸了下去。
那是讓她心疼得不行的少年,她不忍心見他傷一根手指頭……他們卻這樣對他。
她的少年真的已經很虛弱了,儘管有意在她面前逞強,他卻還是很快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