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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然後結結實實劈頭蓋臉地給了一頓鞭子,差點讓沐清風也隨沐縱而去。也就是那時候,沐苷拎著酒罈經過,見沐今已經把沐清風打得沒了意識,就晃盪著酒罈擋在沐今面前,打著酒嗝說了一句:“這小子是沐縱要救的吧,你要是打死了他,沐縱不就白跳下去,白死了?”
這世上哪有比沐縱的性命還重要的,沐今怎麼會讓沐縱白白死去。手裡的鞭子握了幾握,沐今終於重重地扔了鞭子,隨後狠狠一腳把沐清風踢出老遠,甩手而去。這之後,沐清風就被扔給了沐苷,成了只會終日酗酒的沐苷唯一的一個徒弟。
自此以後,沐今再也沒有對沐清風慈祥過哪怕一刻。
沐清風卻謹記他父子二人的恩情。他昏迷到第二天才醒過來,又趴著養了七八天,才勉勉強強能下床。才剛剛能下床,他就一路扶著,跌跌撞撞地跑到沐今那裡,帶著一身駭人的傷在沐今面前跪得溜直。
“弟子自知命賤,自裁也不足以為師兄償命。為能多少對得起師兄,沐清風此生只求能為師父而死,當牛做馬,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十歲的孩子咬著嘴唇,用力叩首三次,用還不熟悉的修辭把話說得堅定,“只要是師父說的,徒兒什麼都會去做!”沐清風的命是沐縱救的,性情是沐縱暖和回來的,兩年來,他與沐縱的關係好得像親兄弟。而沐今也待他極好,是嚴師,也像慈父。
現在,他自認害死了沐縱,就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覺得自己對不起沐今,對不起沐縱,他想不到贖罪的方式,就乾脆把自己的命給了沐今,打算用自己的一輩子去還債。
然後,他就被沐今一路抓著頭髮摔進了暗門。重重地把沐清風摔到了地上,沐今只對暗門門主說了一句話:“這是用我兒子的命換來的東西,必須要有用,別讓我兒白死!你給我往死裡練他,必須要讓他成為我最有用的一條狗。”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因為這句話,在隨後的日子裡,沐清風無比真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每一個大型的組織都要有一個陰暗面,崑崙玄圃派也不例外。這些陰暗面生出的種種事端必須要有人來處理,暗門就是崑崙玄圃中用來處理這種事端的機構。因為做得都是不能為人所知卻又關係重大的事,暗門對成員的訓練十分殘酷。而對被掌門“特殊照顧”過的沐清風而言,專門針對他的訓練不是殘酷,而是堪稱殘忍。
無數次地,沐清風都懷疑自己會被活活累死,或者在以一敵多的過招中不慎被誰捅死,或者因為熬不過某種毒藥而死,又或者是因為達不到某個根本不可能達到的要求而受刑而死。他身上的傷從未斷過,而暗門卻極有分寸,總能讓他嚐盡這世間所有的苦頭,除了死。
託嚴苛訓練的福,還有自身極罕見的天賦,沐清風的武功日進千里,小小年紀就在成人中也少有敵手了。十三歲時,他接下了第一個任務,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清晨的鞭打總算到了盡頭。沐今隨手甩了鞭子,然後一腳把沐清風踢翻,讓對方的傷口狠狠地撞到了滿是石礫的地上,地面頓時沾上了鮮血。沐今居高臨下地瞄了一眼沐清風痛苦的臉,冷哼一聲,吩咐道:“鞭子洗乾淨,放好,等我下次再拿它好好松你的皮!”說完,總算轉身離去了。
沐清風忍著疼,默默地翻過身來,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傷得實在不輕,傷口上還粘滿了碎石礫。他疼得一時爬不起來,只好先趴在地上,扯下自己的衣襟遮了羞。他沒想到沐今會在這個時間段來,讓他遲了暗門的訓練。只要沒有準假,任何事都不能構成遲到的理由,特別是一直被特殊針對的他。明白自己到了暗門必定還要因為遲到再挨一頓揍,沐清風知道自己得趕快爬起來,起碼要把傷口弄乾淨再走,他可不想一會兒再捱揍的時候,讓人把傷口上的碎石子給打進肉裡去。
可是,真的疼,皮肉上的疼痛勾起長久澱在心底裡的孤獨無助,讓十五歲的少年疼得眼眶發熱,不知道該怎麼站起來。趴了一小會兒,沐清風忽然伸出手來,很溫柔地拍了拍自己的頭,嘴裡輕輕地念叨著:“不疼不疼……不哭不哭……”說完,他停了一會兒,好像還嫌不夠,就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脊背,配合著的同樣是安慰的話:“乖,快起來……”
這是他常做的事,摸著自己的頭和脊背,自己安慰自己,藉此來想象自己是在被“別人”安慰。那個“別人”見他受傷會心疼,會小心地摸著他的頭和脊背來安慰他,還會給他上藥,上藥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動作輕輕,擔心弄疼他。
在“別人”的鼓勵下,他嚥下劇痛,深吸兩口氣,硬撐著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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