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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清平坊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彷彿就是昨天,卻又是離的很遠,遠得叫她已經瞧不清楚……大約,再也回不去了……
棲意園門前。
沈魚停了停了步子,想了一會又問一問一旁的千月:“千月,你覺得方才我所言的那一番話可是過分。”
千月瞧她一眼,見臉色倒是如常,她素來不善言辭,想了片刻才回一句:“您覺得的心裡舒坦便好。”
她這話說的倒是直白的緊,沈魚抿嘴一笑又言:“大約是經的多了,便也瞧的淡了,從前總覺得的能心傷許多時候,今日當真見了,也不過爾爾。可見這人若硬起心腸來堪比頑石。”
只唏噓一通,又同千月一道進了園子。
卻是柳淮揚早就叫人瞧了幾回,又是放心不下親處過來接上一接。
沈魚才一進來,便瞧見他站在不遠處的假山下,似乎等了許久。先頭心底的一點鬱色一掃而光,提了裙襬小跑著奔了過去。
“這般急作什麼,爺又不會不等你。”雖是嘴上說著,卻是不自覺朝前邁開了步子,牽起那隻細嫩的素手。
沈魚皮皮一笑,並不反駁,只任他牽著散步似的往園子深處走去。
千月立在原處瞧著兩人背影愣了會神。
二人相偕而行,沈魚似乎說著什麼,說到高興處也笑靨如花,柳二爺偶爾低頭瞧她一眼,滿滿皆是愛憐。
經久歲月若能有人如此相伴,大約也是極幸福的。
千月有些羨慕的想,突然便想起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人,素來清冷的面上不自覺的漾出一抹溫柔笑意,如默默開在路旁的迎春,只瞧一眼便入人心。
第101章 番一
兩敗俱傷
大爺柳淮安好像突然蒼老的許多,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形如今再瞧滿滿皆是頹廢之勢。
阮大奶奶死了,死於產後調理不當引發的血崩。撇下將將五歲的小女茹兒同不足兩月的幼子。
整個柳府最大贏家按理說便該是那尤靜婉;她自己也這般認為。
阮大奶奶的一應後事她便大包大攬的操辦起來;是同大爺那裡瞧的也是給柳府一眾人瞧的,如今的她已經有些得意的忘乎所以。
二夫人的孃家失了勢;連累她在柳府的地位也不若從前那般說一不二,加之老夫人那裡有意將管家的權利收回……只她屬意的人——阮大奶奶到底是辜負了她一番好意。
霜楓院。
大爺柳淮安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發呆,自阮明君去了之後,竟是成了他素日裡的常態。
“爺;老夫人那裡有請。”雪松叩門而入。
柳大爺手一動桌案上的畫像竟是撒得一地,雪松忙上前幫著拾撿……一地的紙張沒出意外的畫就的皆是同一個人,大爺已故髮妻阮明君。
雪松恭敬的將那一疊畫像放至在案,又恭敬的退至一旁。過了良久才見柳淮安起身長嘆一句:“走罷。”
慈安堂。
尤靜婉早叫青藍引著過來,卻是隻叫在廊下候著;說是老夫人那裡午覺還未歇足;讓稍稍等上一會兒。
她自是等得,眼下更該作一副低姿態出來,大房如今不能沒有她;小姐年幼;小少爺嗷嗷待哺,單憑大爺自己哪成?況且這本就是女人家的活,他一個男人自是做不到面面俱到。
這般一想尤靜婉便有覺得底氣足了些,心下揣摩著老夫人這廂將她喚來大約便是託孤這一樁事兒罷。
阮大奶奶新喪,大夫人那裡未足一年。大爺如今可是帶著孝的,按興業王朝禮治需得滿三年可再行婚娶。
尤靜婉暗自思量,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的陪伴便是塊石頭也能感化得了。只要大爺身邊沒有旁的女子,她又盡心盡力的為他照顧一雙兒女,日子久了便不怕他不對生出情愫,便是日後再續絃又能如何,總是敵不過她在他在這最最艱難的三年間的陪伴。
她扶了扶鬢邊素白的珠花,面色從容的立在廊下,良久也未見儀態有何憊懶之處。
柳淮安初入慈安堂的門便瞧在廊下立著的尤靜婉,她微微低著頭作一副恭順的模樣。一襲素衣,墨髮間也只餘一朵小小的素白海棠珠花。芙蓉面上未施脂粉,許是近日太過操勞,只覺得身量又纖瘦不少。一陣風過竟叫人生出下一秒她便能隨風羽化的錯覺。
尤靜婉聞身側有腳步聲傳來,微微側目才見大柳淮安立在院落中內,他面容有些憔悴,眼下正一眨不眨著盯著瞧,卻是不知曉內心如何作想。
尤靜婉動一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