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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魚一時也幫不上什麼忙,只得慢騰騰的又走到柳淮揚身邊伺候著。
柳淮揚將手裡的書移開,瞧了她一眼,沈魚忙倒了一杯參茶,又想著方才吃下的那一肚子藥膳,心裡又是一句無聲的嘆息,實非養生之道。
柳淮揚便看著沈魚將才倒好的參茶放了回去,回頭朝他笑了笑溫聲音說道:“奴婢瞧著爺才用過晚膳不過片刻,即飲參茶難免膩味,不若換了溫開水也好衝一衝油膩。”
柳淮揚淡淡的挑了下眉,放下手裡的書冊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沈魚並不慌張含笑等著他的示下。
一旁不遠處的疲�q驚的汗已經從後背處流了下來,她膽子也太大了些,爺身子一直不好,需得慢慢調理,因此飲食習慣更是一向嚴謹挑剔,平日裡只喝參茶的保養,溫開水是夜間才飲的,這些年來一直如此,從不敢出半點差子。
這個沈魚……縱是爺待她青眼有加,但是有關主子身體康泰,哪能由著她一個通房丫頭的心意隨意更改。
疲�q上前兩步正欲替沈魚告罪,柳淮揚卻淡淡的說了句,那便倒一杯過來罷了,復又拿起手裡的書本看了起來。
沈魚應聲將倒好的水遞了過去。
疲�q幾經猶豫,還是盡職的上前兩步:“爺,還是換了參茶罷,德叔走前交待仔細,爺的飲食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奴才看您方才晚膳就用得不多,這會再飲白水怕是不妥。”
柳淮揚將手中的書再度放下,並沒理會疲�q的苦口婆心,只端起沈魚送過來的溫開水,飲了幾口,才開口卻是詢問疲�q:“德管事,去了多久?歸期幾何?”
疲�q瞄了一眼他手裡的白水,有些不甘,但還是恭敬的回答道:“回爺,德叔這次出去已經一月有餘,算著日子,這兩天便該回程了。”
柳淮揚淡淡的點了點頭,又端起手中的茶碗遞到嘴邊,參茶喝得多了,白水都覺得入口甘甜。
疲�q看著柳淮揚蒼白太過的面龐有些心酸。
他十歲雙親皆去,德叔將他從外面帶過棲意園,一直在二爺跟著伺候。這些年便是看著他一日不落的將那苦死人不償命的一口一口的喝下去。
柳淮揚一身奇症古怪的緊,平日裡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並看不出其它玄機,卻是每每發病,虛弱的連同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一身血色退盡,伴著陣陣無端的疼痛,便是十冬臘月裡身下的被褥被疼痛折磨出來的汗水浸溼也是有的,更莫言春夏。溫大夫配製的參茶,便是那續命的良藥之一,時常喝著倒也能提著精神,看著氣色不那般駭人。
疲�q看了看神色淡漠的柳淮揚一眼,他唇色極淡,幾乎不見血色,才又小心的開了口:“這次德叔南疆之行,總算沒有白去一趟,溫大夫在古本醫書上看到的靈蛇,已經帶了回來。待德叔到了府裡,溫大夫剖蛇入藥,爺便再也不心日復一日的飲那難以入口的苦藥,可以是眼下那參茶,爺還是莫要斷了的好。”
聽疲�q說完這些,柳淮揚面上並未見半分喜色,他只是將茶碗放下,半晌才冷淡的開了口:“無妨,少喝一日,死不了人,你去吧。”
疲�q聽他如是說,便知道自己不宜再勸,否則生出怒氣,便是自己承擔不起。他抬頭看了一眼沈魚,看了看桌上的參茶,示意她哄爺喝下,事兒總歸是她弄出來的,疲�q想自己也不算欺負人。
見沈魚點了點頭,疲�q才安心的退了出去。
柳淮揚依然看著手裡的書本,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沈魚覺得自己就自己膳前膳後的種種古怪的舉動,應當要做一個解釋。
她瞧了一眼正仔細看著手裡書冊的柳淮揚,有些猶疑,便還是開了口:“爺。”
柳淮揚抬頭看她,並未將書入下,只是濃眉微微揚起,一副聆聽的姿態。
沈魚見他如此,突然又不知人何說起?說什麼,說自己從小在中醫世家長大,醫術上雖是個半吊子,但也是從小耳濡目染,看出他的日常飲食並非養生之道,自己不過一時好心……
若是他再問她一句,師從何門,興業王朝自是沒有沈氏中醫這一門的。她能入了清平坊,家境門楣自然不會一般,他若有心再查上一查,並不難戳破她的謊言,到時她又該如何解釋。
柳淮揚看著心思轉了幾百轉的沈魚,半晌又吱吱吾吾的沒說出一句話,將手裡的書扔到一旁,起身走到她身邊,聲音一貫清冷:“支支吾吾的做什麼,沒想好的話便不用說。”
聽他如是說,沈魚原本要說的話更是無從說起,只吶吶的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