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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獨子,沒被慣成熊孩子,他自認是因為自己根正苗紅三觀正,也不能否認有“父王”教導之功。忠孝節義,無一不是此人教他。然則本以為自己是金國王子,立場天註定。其實金人宋人,他並不特別在意——生為金人,在意還能怎樣?倒是蒙古之危迫在眉睫,如何平衡金、宋關係,不讓蒙古得逞,才是他需要思慮的事情。至於禮法之類,他倒不放在心上。
現今卻是這禮法讓他難受了。學的是“忠於大金國”、“孝奉父王母妃”,一忽兒知道按血緣算是宋人,教他忠義的金人不是他生父,細論起來是生父的仇人。將他推到這般境地的人是誰?該盡責任為他點明事理的人,又在哪裡?!
【搶來的老婆生下的娃,你要這麼喜歡幹嘛?學雷鋒嗎?】已經承數年教養之恩惠,又該如何是好?
心裡扳著指頭數了一下:楊鐵心,自己現在是找不到的。包惜弱?她一個弱女子,沒死在雪地裡,能將兒子生下來、找一安身立命之所,已是對得起他。再要苛責於她,未免不盡人情。冒然離開,一是未必能走脫,二則以他的年紀再帶一個包惜弱,唯死而已。唯一剩下的選擇便是跟著丘處機走。此時師徒猶父子,以後只好聽丘處機吩咐了。
算來算去,現在最合適的,居然是留在這裡繼續做世子。【除了死,根本就沒得選擇嘛!】【憑什麼要我被這時局逼死呢?!我招誰惹誰了?!】前途一片黑暗,完顏康心中暗恚。【你們一個嘴欠、一個手欠,卻讓我們來頂缸!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該任你們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們想要兄弟情,我就該被拋下,你們想要朋友義,我就該認個師傅去打架?】'1'
完顏洪烈講解完畢,猶問:“還有不明白的麼?”
完顏康搖搖頭:“沒了,爹,我再想想。”說完,心裡又抽了自己一巴掌:怎麼還叫他爹?
作者有話要說:
牛家村的鍋,本來到不了丘處機身上的,他就是跑個路而已。
話說,那一年的第一場雪……身負朝廷官員命案、正在被追緝中的逃犯丘某機,帶著宋、金聯合戰隊放大風箏,在村外的路上走上,並不想進村。突然,有一個身有武藝的漢子叫住了他,喊他喝酒。這時候作為一個思路比較清晰、為人比較警覺的逃犯,丘某機的反應是:臥槽!有埋伏。就和叫住他的漢子,以及另一個有武藝的人打了起來,並且將二人打敗。
喊他的人,叫楊鐵心,提議的人,叫郭嘯天。他們覺得這道士武功高跑得快,想請人家一起來玩耍。人品什麼的並沒有考慮——得虧喊的是丘處機不是雲中鶴。是啦,做人需要熱情,不過謹慎同樣重要的啦。至於“把江湖俠士逼成通輯犯”這個鍋,是南宋朝廷的。
通輯犯丘某機走後,楊鐵心開心地喝醉了,包惜弱清掃血跡,發現完顏洪烈,喊老公拿主意,老公醉死了推不醒。她怕被別人發現屍體追查過來說不清楚,只好把完顏洪烈拖回家藏著。這個鍋,包惜弱背得也很冤。
後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這是嘴欠的楊鐵心。
完顏洪烈在最艱難的時候遇著了個好心人救了他,從此掛在心上了。報恩的方式不是回饋她錦旗或者獎金,而是排除萬難,哪怕弄死她老公,把人搞到手。然後他就動手了!這TM有病!王子病吧?霸道總裁風不忍直視!然而他是真·皇子,他把這事辦成了!活該最後竹籃打水啊!
這是手欠的完顏洪烈。
嘴欠的沒了家,手欠的亡了國。
第3章 包惜弱
第二天,完顏康沒去上課。在博山爐噴出的淡淡殘煙裡睜開了眼睛,望著帳頂發了一會兒呆。孩童的身體總是渴睡的,遇上這麼一件大事情,還是一夜黑甜,直到天光微明,此時完顏洪烈應該上朝了。
不用人叫,他便爬了起來,也不喊人,外面值夜的丫環聽了響動,忙趨了過來:“小王爺,這便起身麼?”
完顏康“唔”了一聲,問道:“王爺去上朝了?”
“是。”
完顏康不再言聲,穿衣洗漱,跟包惜弱一塊兒吃飯。一日三餐,還是擺在正房裡。趙王府統共三個主子,吃飯還是湊到一起的。
包惜弱見到兒子自然是高興的,完顏康坐下了,挾了只湯包到他面前的碟子裡,挑破一個小口,散著熱氣:“裡頭湯熱,小心點吃。”
完顏康悶頭啃了半個包子,包惜弱一直照顧著他吃飯,眼睛裡全是慈祥。完顏康擦擦嘴:“媽,你怎麼不吃?”包惜弱笑笑,舀了勺人參粥送進嘴裡。完顏康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