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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將軍並未因為一次敗北就不信了這位少年主帥,只是看過沙盤,劉將軍皺眉道:“駙馬命我等從側面圍攻,那主城誰來?”
景宜凜然道:“本帥親自帶兵。”言罷命人去取她的槍。
劉將軍等愕然,不約而同轉向徐廣,老頭子捨得外孫女婿冒險嗎?
徐廣還是那副萬事不理的神情。
“駙馬。”近衛取槍回來了。
眾人好奇看去,只見那長槍龍頭銀身,正是景宜舅舅生前所用的龍頭亮銀槍。
接過外公親手傳給她的寶槍,那一瞬,景宜好像看到舅舅英勇殺敵的身影,無人可擋。
她目光越發堅定:“出發。”
第50章 @050
大周早上出兵,激戰一日,黃昏時分終於奪回南平郡。
簡單休整後,景宜端坐於知府大堂,肅容聽部下稟報此役兩軍死傷情況。她剛巡城回來,身上穿著沾染敵軍鮮血的鎧甲,左邊臉龐上也有一抹血痕,別人的,粘在她玉白的臉龐上,讓這位俊美出塵的駙馬爺,第一次散發出猙獰可怖的威壓。
劉將軍等人分別列在大堂兩側,如果說今日之前他們只佩服駙馬爺的才智過人運籌帷幄,今日親眼目睹駙馬爺手持銀槍一馬當先,或挑飛敵將大刀或刺穿敵將咽喉,槍槍狠辣,英勇難擋,此時此刻,他們對駙馬爺已經佩服地五體投地了。
不愧是蕭家的子孫,不愧是國公爺徐廣的嫡傳弟子!
面對眾將欽佩的視線,景宜視若無睹,只盯著中間回話的部下看。自己是什麼情況自己最清楚,景宜必須強迫自己集中精力在別的事情上,不然一旦放鬆下來,她就忍不住回想那些槍下之魂,一回想,手便控制不住地發抖。
大理派八千精兵留守南平郡,另有援兵兩萬,欲圍剿攻城的大周將士。景宜親率一萬將士攻城,遣劉將軍正面迎戰大理援兵,再讓胡武領五千騎兵繞到大理援軍後側截斷其退路。
與大周的傷亡比,大理近三萬將士全軍覆沒,除了死了的,就剩六千多降兵。
是殺,還是納?
景宜習慣地看向外公,卻沒想到這一次,外公暗暗遞給她一個眼色。
不加質疑,景宜冷聲道:“所有俘兵,格殺勿論。”
傳令兵領命而去。
安排好其他將軍的差事,景宜單獨與外公說話:“外公,您為何暗示我?”
是怕她婦人之仁?
徐廣笑,拍拍外孫女婿肩膀道:“等你打勝這場戰,我再告訴你,先去休息吧。”
景宜心中疑惑,但長輩不說,她只能等。後院近衛已經準備好沐浴要用的東西,景宜先在外面擦洗掉身上所有血汙,這才坐到浴桶裡泡著,疲憊地閉上眼睛。剛閉上,腦海裡便冒出這輩子,她殺的第一個人。
那是大理的一員大將,也是她這個主帥第一次上場交手的人。交戰時,前面城樓上是敵軍的鄙夷獰笑,後面是眾多大周將士為她助威,為了立威,景宜沒有膽怯猶豫的資格,兩招內取了對方性命,一槍鎖喉。
景宜沒有多看那人一眼,但她記得對方死前握住槍頭下方時,槍桿上傳來的顫動,像一股股血浪,清晰地傳遞著一條人命的流逝。還有其他人,敵軍或大周將士,死前駭然的眼睛,被砍飛的手臂、腦袋……
胃裡一陣翻滾,景宜迅速躍出浴桶,一邊抓起浴袍披到身上一邊奔到淨房,不停地嘔,乾嘔。肚子裡沒有東西,她今天只吃了一頓早飯,可乾嘔也難受,雙腿漸漸發軟。
景宜跌坐在地,雙目茫然。
一將功成萬骨枯,她替大周的將士難受,也為成千上萬的大理將士難受。他們無法決定戰與不戰,他們只能聽從各自帝王的擺佈,如果大理皇族沒有野心,那些異族士兵們就不必客死他鄉,其家人也不必哭斷腸。如果……她那位父王有明君之德廣納賢士富國強兵,泱泱大周,亦不會連一個區區大理都敢覬覦。
但她只是將軍,她要做的,是痛擊進犯大周、殘害邊疆百姓的敵人。
怔怔地坐了片刻,身體重新恢復力氣,景宜洗把臉,命人擺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做她該做的。
“駙馬,平城有信來。”晚飯用到一半,近衛走到門前道。
同桌而食的徐廣面露微笑。
景宜冷峻神色情不自禁緩和了幾分,不好意思當著外公的面看家書,暫且收到袖中,飯後一個人去了書房,從信封裡捏出厚厚幾張信紙。分別一個多月,兩人每隔五天會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