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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阮慕陽看向尹濟,懷疑地問:“這些是皇后讓你告訴我的,還是你自己要告訴我的?”
尹濟立即笑了起來,上挑的唇間看起來很是輕佻不正經:“若我說是我自己,張夫人是不是欠我一個人情?”
老毛病又犯了,果然不能和顏悅色地對他。
阮慕陽皺了皺眉說:“是你自己要說的,我可沒答應你。”此時。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是尹濟自己要告訴她的。
尹濟看著她的神色,繼續說道:“其實,皇后娘娘並不像表面上那樣溫婉。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子。雖說聖上吐了血之後還是像上次一樣並無大礙,但是太醫說極傷元氣,說句大逆不道的,哪日忽然暴斃也說不準。我告訴你這件事是想讓你早做打算,很快朝中估計就要有大動作了。”
這句話中所包含的內容太多,阮慕陽聽了心中十分震盪,眼中閃過驚訝之色。果然靈帝吐血不是大家所說的那樣沒有大礙,吐血怎麼可能不傷元氣?只是她沒想到竟然說可能會暴斃。
讓她更沒想到的是皇后。
她問道:“你是說——皇后娘娘她——”
光華甚至加上整個前朝都沒有女子稱帝的先例,再加上皇后對太子期盼很大,恐怕不是想要自己坐上那個位置,而是想趁著太子年紀還小的時候做垂簾聽政的皇太后。
這讓她大吃一驚,她把皇后想簡單了。
驚訝讓她暫時忘記了寒冷。
“皇后並不是好糊弄的女子,所以,接下來你也要早做計劃。”尹濟探究地看著她,“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她要洛階敗、謝昭死,張安夷安然無恙。
阮慕陽差點下意識就說出來,隨後警惕地看向他說:“無可奉告。”
尹濟看著她防備的樣子,笑了笑,十分不在意地說道:“不說也罷,我也不想知道,只是希望你能保全自己,別把自己牽扯進去。”雖然說著讓人十分感動的話,可是配上那輕佻的語氣就讓阮慕陽這樣端莊的人兒對他這句話半分感覺都沒有。
她又問道:“那你呢?你又圖什麼?”
蟄伏在翰林院這麼久,讓自己那麼不起眼。實際上卻在皇后和太子身後出謀劃策,他到底圖的是什麼?
正好有風吹過來,他挪了挪步子,用後背替她將山風擋住,大氅的下襬被吹得動了動。“還記得當年在揚州城外離開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嗎?”提起往事,他的目光變得悠遠了起來,“從前我平江知府連瑞之子,後來知曉了自己並不是親生的,我的養父想讓我回揚州本家。可是那些人並不想讓我回去。張夫人恐怕難以想象回到揚州後我經歷了什麼,如何才有命活著到京城的。現在我雖然只是箇中允,他們卻再也不敢動我了。”
阮慕陽想起了當日揚州城外的刺客,那是衝著他的命去的。
比起當年,尹濟確實變了很多。
他不變,就活不到現在。
可想而知在揚州尹家那幾年對他的心性是何等的磨鍊。
將驚險、血腥的往事化作唇邊輕佻一笑,一切都變得不值得一提。尹濟說道:“我現在所圖的不過就是仕途罷了。”
阮慕陽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尹濟察覺,回看向她的眼睛裡問:“張夫人不相信?”
阮慕陽移開了眼。其實她是相信的。
心緒慢慢平靜了下來,她再次感覺到了寒冷。京郊比京城之中似乎還要冷上一些,她的手中即便抱著暖爐,還是怎麼都暖不起來,膝蓋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她道:“今日你對我說的話我全聽進去了,多謝忠告,我會早做打算的。”
“若是有什麼事,可以讓寒食去官舍找我。”
與尹濟分開後,阮慕陽去禪房坐了一會兒,待緩過來覺得沒那麼冷了之後才去大殿之中拜了拜佛,替老尚書、老夫人還有張安夷求了求平安。
晚上。張安夷從宮中回來,洗了個熱水澡,換了常服,去掉了外面帶進來的寒氣才到阮慕陽身邊坐下。
“夫人白天還是去了平海寺?”
阮慕陽點了點頭,解釋道:“最近心裡總是有些不踏實,我想了想,還是去上了香。”
結果半夜阮慕陽的膝蓋疼得不行,翻來覆去睡不著。
“夫人,怎麼了?”
許是動靜弄得大了。張安夷給吵醒了。
他每日那麼操勞,晚上睡覺還被自己吵醒,阮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