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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以遨遊兮,回鸞駕而周章。
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
願斯臺之永固兮,樂終古而未央!”
曹植唸完後久久,眾人都還沉浸在餘味當中,無法回神。剛剛還鑼鼓喧天,熱鬧非凡的銅雀臺,轉瞬間卻已寂靜無聲。高臺之上,只餘一個衣袂飄飄、遺世獨立的白衣男子,翩然若神人,俊美儒雅的臉上帶著一抹自信的微笑,黝黑的雙眸也因這自信而熠熠生輝。
他的自信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讚賞的目光,卻偏偏灼痛了曹丕的心。曹丕薄唇一抿,若狐狸般的眼緊鎖住自己出色的弟弟,真切地感受著他給自己帶來的威脅!這種感覺讓他如坐針氈。
“啪!啪!”兩聲拍掌聲將眾人驚醒,皆望向拍掌之人,可不正是那坐於高臺最上端的人。曹操帶頭,百官跟隨,一時掌聲雷動。
宓兒不動聲色地掃了身旁的曹丕一眼,心下一凝。曹丕在笑,可那笑卻只停留在唇邊,並未入眼。子建今日在這等場合大出風頭,說不定——已然埋下了自己來日的隱患。
曹操對子建的《登臺賦》讚不絕口,在百官面前毫不掩飾他對子建大加讚賞,曹丕唇角的笑也逐漸僵硬起來。
“子桓、子建!”曹操笑對二人道,“你二人皆文采出眾,為父甚感欣慰。為父特意在銅雀臺東側修建的銅雀園,正是為眾人切磋詩藝所用。希望你二人能善加利用此地,多做些好文章來給為父過目啊!”
“是,父親!”二人同答。
曹丕微微垂下的眼簾蓋住了自己內心複雜的心思,心中好似隱隱有個意識:莫非,子建,才是自己將來最大的敵人麼?
世子之爭
建安二十一年夏,四月,漢天子冊封曹操為魏王,邑三萬戶,位在諸侯王上,奏事不稱臣,受詔不拜,以天子旒冕、車服、旌旗、禮樂郊祀天地,出入得稱警蹕,宗廟、祖、臘皆如漢制,定國都鄴城。王子皆為列侯。他名義上還為漢臣,實際上已是皇帝,開了自漢高祖劉邦定下的“異姓諸侯者不得為王”的先河。
曹操已然站到了他人生的巔峰,榮寵至極。可他終究老了。當下,立世子成了眾人最關注的一件事。而這世子之爭,則集中到了曹丕和曹植二人身上。朝中也為此事開始波濤暗湧,各臣子心中都有了自己支援的物件。朝野間浮躁的氣氛讓曹操意識到,立世子一事,已然迫在眉睫了。
可曹操卻感覺這是自己一生中最難的事。他的一生,曾做過無數的決定,無論對錯與否,他歷來都行事果斷,從不拖沓。可這次,他是真的犯了難!
子桓成熟穩重、內斂冷酷,曹操深覺這個兒子和自己極像,且在為事狠辣方面更勝自己一籌,自己打下的江山若交給他,不但會穩如磐石,還很有可能超出自己的期望。可子建的才華橫溢、灑脫不羈又深得他心,讓他難以割捨。一時間,向來雷厲風行的曹操也猶疑不決,陷入了兩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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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曹丕在昏黃的燭光下,手中拿著一本兵法,卻是心不在焉的。宓兒用手輕撫他皺起的眉峰,柔聲問道:“是否——在為立世子一事煩惱?”
曹丕眸中精光一閃,放下書,轉握住她的柔荑,道出心中隱隱的擔憂:“我覺得父親比較中意子建。”在宓兒面前,他極少掩飾自己的情緒。
“如何見得?”宓兒聞言挑眉。
“東吳進犯,父親勢必要派兵出戰合淝,我一早就向父親請求領兵作戰,可父親卻拖著沒有應允。今日朝堂之上,父親封了子建為‘伐吳大將軍’,後天一早就啟程,去合淝迎戰。”
宓兒心倏地一緊,曹操……這是在給子建機會麼?子建心地仁慈,性子灑脫不羈,又喜歡結交文人雅士,在民間的呼聲一直就比子桓高,可他卻惟獨缺“軍功”這一樣。此次,若是讓他去對吳作戰,立下軍功,曹操就有了理由名正言順地將他立為世子。
看宓兒峨眉緊蹙,一言不發,曹丕反倒過來出言寬慰她:“不過,也沒什麼,就算父親讓子建前去,他也不一定就能得勝而回。我們早點休息吧!”
說完,放下書簡,擁著宓兒一同臥床休息。
二人雖躺在床上,卻各懷心事,誰也沒有睡意。
曹丕沒說的是,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讓他心煩,那就是——羽兒。
羽兒這孩子,不知為何,和自己相處起來總是客套疏離,不似他和鄉兒般無間,感覺——少了一份父子間該有的親密。他本以為這隔閡是因為他小時候沒在自己身邊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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