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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詭異的風,響徹整片花林。
原本合著花瓣,瑟縮作一團,了無生機的林中花,聽到這悅耳的琵琶聲彷彿瞬間復活。它們瘋狂地綻放著嫣紅奼紫,在微風中顫抖、叫囂。
薛煙見到滿目蓬勃生長的花兒,心中響起警鈴,由於並未有與兇靈作戰的準備,薛煙雙手齊聚魔靈,卻隱而不發。
薛煙的雙腳同時覆了靈力,隨時準備離開。
薛煙只是擔心能力消散後,她沒辦法找到魔琴,她於是才在身心疲憊的情況下獨闖“無恨林”。
薛煙此行意在探尋兇靈所在,弄清她的弱點。等明日魂魄穩定了,再奪魔琴。
剛剛悽婉的歌聲,已讓薛煙對兇靈有了大致瞭解---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女子。
薛煙如果能近距離看到女人面上的神色,她定要懊惱自己沒能先發制人。
兇靈原本冰冷的眼睛裡,此時已是波光流動。那眸子彷彿要將天地魂靈盡數吸入,化作己用。
明明只是微風輕吹,薛煙面前大樹的葉片都驚得瑟瑟聲響,落了滿地,像是狂風席捲了般。
薛煙腰間的魔環也受了幽怨琵琶的蠱惑,它全身抖動,急切地想要衝破魔靈禁制。
薛煙正欲撤退,脖子上突然感到了一絲刺痛,她像是短暫失憶般,雙手的魔靈全然消散。
四弦琵琶,前彈後挑。飽滿剔透的攏捻聲穿透百花花蕊,帶出襲人的濃郁馨香。微風,將它們圍繞在薛煙身旁。
薛煙的咽喉,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她急促呼吸,口鼻中卻吸入沒有半分氧氣的嗆人濃香。
恐懼,爬上心頭。薛煙急欲奪路逃走,但是她的整個身子,卻被芳香薰得疲軟不堪。
此時,魔環已經衝破薛煙魔靈的禁制。它斑駁的綠壁受了撼鈴琵琶的敲擊,旋轉著脫離薛煙腰帶,掉落在地上,和出鍾罄之聲,被風兒吹散。
琵琶曲彈至高潮,兇靈眼中登時寒光四射,一瞬間瞳孔便聚成了針尖狀。整片花海都好像成了沒有靈魂的雕塑。
薛煙忽略滿心的駭異,她強運魔靈,卻連抬腳都覺千斤重。剛剛刺痛了一下的右頸部,好像生出一根極長的軟針,細如琵琶琴絃的軟絲,緩緩刺入薛煙脖頸,慢慢向心髒處靠近。
薛煙驚覺自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被花香捂住口鼻,大腦幾乎用盡殘存的空氣,意識漸漸模糊。
那四肢百骸匯聚入心臟的痛楚卻清晰地存在,薛煙的感知彷彿只剩下一顆痛得快要冰冷麻木的心臟。
攻擊仍在繼續,面對死亡的危機,靈魂尚未穩定的人兒顯得如此無可奈何。
薛煙只能站在那兒享受肌膚骨髓裡,千蟲萬蟻攀爬叮咬般的疼痛折磨。
地上的魔環突然發出一道黃金般壯麗的光,這光,化作嫣紅的雲彩飛入兇靈的眼眸。她原本失神的攝魂之眼,被雲朵擠出幾滴淚來。
琵琶聲戛然而止,薛煙體內那根無形的細針不再向心臟延伸,花香也被微風吹得不那麼稠密。
薛煙吸入的氣體終於夾帶了一絲清涼氧氣。疼痛仍然食骨碎心,好在絕望的命運似乎有了轉機。
魔環記錄的影像開啟,它為這一刻,等待了千年。
幽暗的花叢中閃爍出離奇變幻的萬千畫面。它們最終找到那塵封已久的記憶,為這片花海演出一場悽婉的愛戀來。
這一年,手抱琵琶的女子清麗婉孌。這一年,身背古琴的男子風華正茂。
離別,是女人早已經準備好了千言萬語的嘲諷。
她說:“太可悲了,你的生命竟然是用利益計算的。幸好你告訴我這個事實,不然我可忘不掉你。”
她說:“為什麼你會沉默,不,你的沉默並不是為了保護我。是因為你沉默的內容太骯髒,你擔心自己的醜惡被我輕易窺見。”
她說:“跟他比起來,你的靈魂真是粗鄙太多。每每想起他,我的心裡就只有溫暖。而你,帶給我的是什麼?”
當年,男人懷抱著滿腔的苦衷,沒有說一個字。魔環,卻記錄下他痛徹心扉的吶喊:
“等你老了吧,等你老了的時候把我的心拿出來看看。把它剖開來,每個細胞都記憶了你的存在。那個時候不要哭,只要想想我們年輕時候最美的回憶就好。”
“如果老了的時候你認不出我的模樣,或者對我這顆心不感興趣了。那麼,就讓我帶著它喝下孟婆湯,輪迴轉世也再不認得你的模樣。”
淚水模糊了兇靈爬滿皺紋的臉頰,窈窕多姿的花兒也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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