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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姒收回落於她身上的浣鶩笛,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隕靈散給我。”
驪夭側頭吐出一口綠色的血,邊笑邊道:“偏不!”那樣子,詭異可怖,令人看了不禁足底生寒。
卿姒看了她好半天,化出流螢帶將她捆住,再不留情,笛子一下接一下地落下,觸及皮肉,陣陣悶響。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驪夭被打得受不了,終於哭著服軟:“我給你!我給你!別打了……”
卿姒鬆開她,看著她踉踉蹌蹌地從殿內某處暗格中拿出一個黑色石盒,伸手接過。
拿著盒子端詳一陣,卿姒扳過驪夭的下巴,將盒中的隕靈散盡數餵給她吃下。
驪夭狂咳不止,掐著喉嚨,在卿姒的強迫下將隕靈散吞了下去。
卿姒拍拍手上沾染的殘渣,漠然看著她痛苦的模樣,轉身欲走。
剛走出兩步,身後忽然襲來一道凌厲的掌風,卿姒心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她閃身躲過,卻並未給驪夭致命一擊,而是引誘著她不斷催發靈力,直至她狂吐出數口鮮血,精疲力盡地倒下。
此番,她必死無疑。
卿姒撤了仙罩,飛出魔宮。在魔族的地盤上打死了他們的公主,雖驚險萬分,可她已顧不上什麼後果。
袖袍中的歸月戟有些發燙,卿姒說不清對九天玄女的法器是何種感情,但卻深覺,不能讓驪夭玷汙了它。
可,她亦不會將其留下。
玄鳥在空中一陣疾飛,穿過天邊橫亙的一道五彩/金光,置身於九天聖境之中。
一座霧鎖雲籠,縈青繚白的仙山露得一角,乃是九天玄女的道場,紫柏山,如今由芳漪上神駐守。
紫柏山下溪水淙淙,叮嚀環響,山上鬱鬱蔥蔥,雲渺水茫,如此風景如畫之地,卿姒不由得為之心折,她落於山下,一步一步拾階而上,沿路是一排排整齊茂盛的紫柏樹,盡皆參天。
卿姒只覺一陣心安,竟比在玉京山還要自在,越往上走,靈臺愈發清明。
山頂之上,九天宮的輪廓掩映在霧色雲煙之後,徒添神秘。
可她總覺得有何處不對勁,行至廣場之中,忽而反應過來,太靜了,整座宮殿似乎空無一人,唯有寂寥風聲,安靜得可怕。
四周皆種滿了婆娑樹,忽而,一棵接一棵,一葉接一葉地抖動起來,沙沙作響,奏出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宛如天籟,縈繞耳畔,竟將這空曠寧靜的九天宮襯得不那麼落寞孤寂。
卿姒終於知道,九天玄女為何要在這裡種滿婆娑樹,因為孤獨;也終於知道,為何慕澤會在玄碧紫府門前種滿婆娑樹,因為思念。
連這九天宮,也與慕澤寢殿內那扇屏風上繪的宮殿一般無二,究竟是怎樣濃烈的情意,才能做到如此?
卿姒乾澀地扯了扯嘴角,正欲踏入殿內,倏地,一道紅衣身影狹著風勢朝她撲來,那女子一把抱住她,語帶哭腔:“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卿姒愣怔片刻,忽然憶起當初在魔界王城入口,也有這樣一個明媚如花,笑容嬌豔的女子,高興地衝上來抱住自己,說:“姒姐姐……”
她輕輕推開身上的女子,看清她的面容,卻不是自己記憶裡那個少女,那個明豔無雙的少女,再也回不來了。
“姐姐……”芳漪被她推開後,依舊拉著她的手,面有期待。
卿姒仔細看著她,雖然面有病態,略顯蒼白,確是芙蓉如面,絕色容顏,可能尚有幾分任性隨意,卻絕不是會因為嫉妒她人美貌而發難的霸道上神,卿姒覺得自己可真是傻啊,竟然被騙得團團轉,可嘆;竟然那般相信他,可悲。
她後退一步,施了一禮:“拜見芳漪上神,晚輩乃是元始天尊座下十四弟子,今日無故拜訪九天宮,乃是……”
“姐姐?”卿姒還未說完,便被芳漪打斷,她驚疑不定地看著卿姒,面有不解。
卿姒恍若未聞,接著道:“乃是特來歸還溢玢琴絃。”
話畢,她拿出袖袍中的歸月戟,雙手呈給芳漪。
芳漪本想說什麼,卻在看到歸月戟之後,面露喜色,道:“難怪我這些年來都找不到這根琴絃,原來是在姐姐這裡!”
聽這話的意思是,她已經找齊了其它琴絃,唯獨差這一根。
卿姒道:“晚輩亦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她頓了頓,接著道,“還有,我不是九天玄女娘娘,我,我只是……”她似乎說得有些艱難,“我只是和她,長得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