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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幾分,她低頭看了看對方面前擺著的酒杯,遲疑一瞬道:“這裡的酒怕是放了有幾百年了?”
明傾似笑非笑,視線自方才起便始終在宴夏的身上,他漫聲應道:“或許,那倒不失為好酒。”
宴夏有些好奇的看著那酒壺,看了對面的人一眼後嘗試著要嚐嚐滋味兒,然而明傾瞥了她動作一眼,旋即又道:“反正我沒喝。”
“……”宴夏探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盯著那壺酒像是在思考它究竟能不能喝。
明傾輕笑一聲,原本端坐的身子也往後靠了過去,顯出些慵懶來。
兩人一者是無道宗主,一者是魔界君主,如今竟坐在一起狀若無事的談論一壺酒,這在人看來幾乎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至少南宮玄看在眼裡只覺得萬分驚恐。他視線在宴夏與明傾的身上流連許久,那兩人卻誰也沒看他一眼,於是他只得將求助的視線投向了旁邊幽幽飄著的四象圖,想從它的身上看出一點端倪。
然而他卻是絕望的發現,四象圖畫像上的面孔竟看起來比他還要震驚,他怔了一怔,頓時更加茫然了。
宴夏也不是真心想要喝酒,她說完這些話,唇畔的笑意漸漸濃了起來,像是呢喃般對明傾道:“看起來魔君大人心情不錯?”
明傾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非說好也非說不好,只道:“怎麼?”
宴夏早已想好了說辭,當下毫不猶豫道:“南宮玄乃我五道神樓院主,這次不小心闖進這裡冒犯了魔君,我代他向你陪個不是,不知魔君可否讓我帶他離開此地?”
明傾又笑了起來,這次應是忍俊不禁,他也沒有多言,只輕輕揮了揮袖袍,示意對方離開。
宴夏沒有料到事情這般容易,心下卻也隨之有了點不好的預感。她重新站起身來,帶著南宮玄往屋外走去,但身側的南宮玄神情卻並沒有這麼輕鬆。
宴夏推開房間大門,帶著南宮玄與四象圖一步踏出房門。
待腳步落定之後,她再次回到了這處房間當中。
她以為自己走出去了,卻沒想到不過一瞬,便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那位魔君大人此時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應是早已經料到了會是現在這副樣子。宴夏隔著朦朧的簾幕與他對視,只用了不過一瞬的時間便平復了心中的驚訝,然後她對身旁的南宮玄示意一眼,再度來到明傾面前,已是明白了緣由:“原來如此,難怪南宮院主會被困在這裡。”
南宮玄在旁邊無奈垂著腦袋,看起來十分沮喪。
宴夏接著道:“只是為什麼……魔君你也在這裡?”她說到這裡,眸光微動,說不出是擔憂還是困惑,又或者兩者皆不是,她喃喃問道:“你閉關十年,難道是力量還未恢復?”
明傾淡淡瞥了宴夏一眼,那點譏誚一直掛在唇畔,對於宴夏來說出了這張臉,她從對方身上找不出絲毫熟悉的感覺。
宴夏很快自那一眼中回過神來,想到兩人的立場,她問出這樣的問題,對方自是不會回應,她於是打算以玩笑帶過此事,誰知她還沒將這話說出口,明傾便先有了回應,他“唔”了一聲,看似隨意的道:“這力量確實不太好控制。”
從五道的立場來看,這真是個不錯的訊息。宴夏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這般想到。
然而旁邊的南宮玄立即苦著臉將明傾的意思解釋了個完整:“他之前一掌夷平了幾座山……”
宴夏:“……”
明傾不知從哪裡找了個玉器在手裡把玩著,若無其事道:“我怕沒控制好力量,這座城就沒了。”
宴夏:“……”
若是不知道兩千多年前魔君的傳說,或許人們會認為明傾說的是個笑話。但沒有人比宴夏更瞭解這個傳說,她知道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面前這位大爺能夠說得出這種話來。
這種話實在有些讓人不知該如何介面。
好在宴夏已經不是從前的宴夏,她稍一沉吟便立即找出了明傾話中關鍵,於是問道:“魔君來此,是要找什麼東西吧?”
明傾看她一眼,沒有否認。
南宮玄此時已經對能夠與魔君這般對話的宴夏宗主敬佩到五體投地,他屏息看著兩人交談,腳步不禁也挪了過來,想要站到宴夏的身後尋求一絲安全感,然而他還沒挪動兩步,就見那位古往今來最可怕的魔君朝著他的方向警告似的瞥了過來。
南宮玄霎時僵成了一個木人。
宴夏沒有注意到這人的動靜,只在心中不住思索著,很快便有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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