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妹,拂袖走了。
待他走了,齊芷才跪到齊萱身旁,低聲說:“阿萱,你還記得我是怎麼告訴你的?規矩!規矩是最緊要的……無論這規矩對不對。”
說著,她伸出手去,輕輕撩起齊萱的衣袖,摸了摸齊萱手臂上的於青處:“爹砸狠了。走,回去我給你擦藥。“
一如昔年,犯了規矩的幼小女孩被家長體罰,更年長一些的女孩子總是偷偷送吃送藥。
齊萱被她扶著站起來,低著頭,眼裡有一些酸澀。
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齊萱被大姊齊芷用規矩與女誡磨著,甚至被燒了最心愛的手稿,卻始終沒能徹底與齊芷冷了的原因。
這宅院深深,大姊固然記著規矩,但更記著她。
姊妹一樹花,並蒂總難分。
房內,齊芷正在給齊萱的一截手臂擦藥。
齊萱看著阿姊一直有些懨懨病容的精神氣。
自能下床後,齊芷就從未提過那晚的事,垂眉斂目,依舊是死水未曾起的閨秀班頭。依舊是十九未曾嫁的規矩“少福人”。
只是齊萱怎麼都忘不了齊芷那次握著她的手臂時的狂熱神情,那似乎才是一個少年人當有的熱度。
而不是眼前這個枯樹一樣的模樣。
她咬著唇,猶豫半天,想起大姊的處境,還是怕不好,因此便改了原來的主意,只是輕輕說:“阿姊,我有個粗使婢子,最是頑皮,喜歡學些曲子。跟著我到了姑奶奶家後,倒是很喜歡往花園子裡湊聽南戲。近日她也不知從哪也學了一些南戲腔調,很是不錯。阿姊你最近身子不好,不敢去花園子裡受風。我這個婢子倒是能為我們解解愁悶。”
齊芷聽了,一頓,看她一眼,微微苦笑:“我並沒有多少愛聽戲。”
齊萱央求一樣:“阿姊,這個婢子唱得的確是好的。你姑且聽一聽,好罷?”
齊芷聽她央求,似乎有所覺,臉色一白,竟盯著她:“這不規矩。阿萱。”
齊萱低下頭。
齊芷看她一副預設的樣子,反倒吸了一口冷氣,忽然有些腿軟,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過了一會,齊萱才聽到她有些飄忽的聲音:“那婢子當真唱得好嘛?和…他一樣好?”
過了一會,齊芷說:“阿萱,你在害我。”
齊萱震驚抬頭,看見了她慘白的臉色,又聽她這樣說,很是不安,便忙說:“阿姊休多想,只是婢子唱。只是婢子唱。”
齊萱是臨時改了計劃,看阿姊這模樣竟是很不好,那男青衣竟然影響阿姊這樣大?
那就只叫猴子藉著那侍女姐姐唱一唱罷,不要讓阿姊隔著廂壁聽到那個男青衣的唱腔了。
齊芷白著臉笑了一笑:“阿萱,你呵,你呵。我們果是一樹的花,你猜我,竟這樣準。”
說罷,她閉了閉眼:“不要改了。我知道你原來排的人是誰了。我不要那個婢子了。原來是誰,就是誰罷。”
再多的重重山一樣的規矩,到底攔不住我自己的心。
雨夜時的冰冷雨水,雨夜後大病裡喝的那味味苦藥,也都治不好回憶。
“別後日月長。”
柳郎啊,柳郎。我別你時,天真年幼。
我再見你時,你懷揣著我年幼時的夢,卻碾落成泥。
☆、第17章 已補完
齊芷在將將十歲的時候,曾走失過一次。
男女八歲就已經不同席,一個女孩子有過這樣的汙點,恐怕一輩子就沒什麼好名聲可以說了。
齊芷怕的很。她在內宅長大,聽過不少舊聞:走失的少女一旦回去,就再也沒有訊息了。
她們很快就會無聲無息,病了,消失了。
然後對那個家族來說,抹汙的那個汙點也就不存在了。
一條女人的賤命,就清洗了家族名頭的汙點。好划算咧。
至於女人的命,那能叫命?
一個花瓶,打碎了一個,就換一個唄。
自幼早慧的齊芷深刻認識到了這一點。她不敢在高聲尋覓與自己走失的婢女。
往臉上狠狠抹了幾把泥,她哽咽著,又往自己臉上打了幾拳。
將襦裙胡亂打了幾個結,然後在雨後的淤泥坑裡打了個滾。
直到趴在楊柳下,往河邊一看自己成了個看不出樣貌的髒乞兒模樣,頭髮黏成條,直往下滴泥水,她才罷手。
只是她方沿街扮了乞兒樣去暗尋婢女,就叫個方臉的乞兒逮住了,大喝:“敢問是哪個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