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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雲淡風輕的說,“既然尊夫人和令郎令愛都不願意,你又何必為難?不瞞你說,我覺得與你頗有些相見恨晚,很是有緣,本也沒想斤斤計較。你若再強迫,豈不是顯得我錙銖必較?”
顧陌城瞪大了眼睛,心想自家師兄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日益精進了!如今臉不紅氣不喘的,當真令人刮目相看。
他還不錙銖必較?他其實最小心眼,最記仇了,當初自己喜歡吃飯刷手機的事兒就被他拿著說了一個多月呢!
饒是秦嶽隱約覺得對方前後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恐怕其中有詐,可此時此刻聽了這話也覺得十分受用,竟隱隱有些感動,又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己的兒子女兒一眼。
瞧瞧瞧瞧,這還是外人呢,就這麼替我著想,你們恐怕不氣死我不甘心吶。
他是生意場上混慣了的人,借坡下驢的本事最熟練不過,當下也顧不上去細想井溶此舉背後可能蘊藏的含義,只是覺得有人配合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井先生,您這話說的,當真叫我秦某人無地自容了!”秦嶽感慨萬千的說道,“這可叫我怎麼好?”
井溶就笑,“君子之交淡如水,也不必非走那些過場,令郎令愛年紀還小,不懂事也是常有的,以後您多管教也就是了,何必急在一時?”
這樣說起來,他這話說的也不算太客氣了,但因為恰恰戳中了秦嶽的心事,反而讓對方覺得他實在又體貼。
秦嶽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要不是之前知道他不愛跟人握手,這會兒只怕要執手相看淚眼。
顧陌城猶豫了下,也主動表態。“既然師兄都不計較了,那我也就此揭過。”
秦嶽長長地嘆了口氣,衝他們一抱拳,百感交集道:“今兒讓二位不痛快了,我替這些不省心的給二位賠不是,還請千萬看我的薄面……”
馮珍憤然離去,秦媛緊隨其後,到了門口又折回來,一把將仍在呆滯中的哥哥拖走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井溶也不多留,後腳就帶著顧陌城回家。
一路上,顧陌城的表情都陰晴不定的,偷偷看了井溶不下一百次,顯然是滿肚子的話要說,可每一次都沒開口。
一直到回了酒店,兩人重新換了居家服,井溶這才去外面院子裡的大秋千上坐下,又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兒,衝顧陌城招招手,“來。”
顧陌城本能的過去坐下,不等她開口,就聽身邊的人已經率先說:“那家人……以前曾得罪過我,我肯定是要報復的。”
聽他這麼說,顧陌城反倒不懷疑了。
她甚至開始自動發散思維:
當年師兄一個人下山,無依無靠的,還沒錢,外面的人又都長的勢利眼,他那兩年過得肯定特別辛苦……
依照師兄的性格,那肯定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倒也不奇怪。
想到這裡,顧陌城胸中忽然湧動起一股同仇敵愾的豪情,當即拍了拍井溶的肩膀,一臉嚴肅地說:“好的師兄,我幫你!”
井溶一點兒也不意外的笑起來,然後搖搖頭,“這事並不難辦,我自己來就好,你不必插手。”
“可是?”
“就這麼定了。”
再說秦家,等年會辦完了之後,馮珍果然又在家裡跟秦嶽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張口“當年你要是沒有我們馮家”,閉口“你這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翻來覆去就是拿著這些年她孃家對秦嶽的扶持說事兒。
殊不知早在宴會上秦嶽就數次瀕臨崩潰,要不是井溶主動退讓,說不得他們兩口子就要當場撕破臉!
沒想到這會兒回了家,馮珍非但不思悔改,反而開始第無數次的撒潑,又口口聲聲的揭他的短兒,這讓心高氣傲的秦嶽如何忍得了?
“你有完沒完?!”忍無可忍的秦嶽嗖的一下子站起來,青筋暴起的喝道,“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你說了二十多年,還沒說夠嗎?我就是你們家的奴才,三天兩頭就得去跪下磕頭請安,是不是?稍微不那麼奉承著了,稍微不如你的意了,我就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是不是!”
這麼多年了,秦嶽不是沒發過脾氣,可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馮珍早就被慣的有恃無恐,根本不覺得是事兒,所以這才開了第二波戰鬥。
可這會兒秦嶽一開嗓,她就覺得不對勁。
這跟以前的架勢都不一樣啊!
到底是個全職太太,人高馬大的秦嶽一發飆,馮珍也害怕,不過還是梗著脖子死撐,當即反唇相譏,“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還有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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