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那是說‘正常情況下’。”李慰頓了頓,重複強調。
“楊論道沒有遵循政治人物的基本法則,因為他從來不是一個政客,他是個理想主義者。”李慰自嘲地笑了笑,她忽然有點恍惚,在這一瞬間,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做出的宣言;在這一剎那,她彷彿與楊論道心意相通。
“我曾經跟一個人說:‘如果沒有人相信自由與公正,那麼,它們總有一天就會真的消失。’我告訴他,為了自由與公正,我願意為之付出最大的代價。這就是理想主義者,而楊論道恰巧是個和我一樣的理想主義者。”
…………
……
楊悅從星光人形那裡吸收了楊論道留給他女兒的訊息,隨後將這些記憶彷彿他親身經歷的記憶又同步給了李慰。
李慰睜開眼,看到自己的手不再是自己的手。
那是一隻屬於男性的手,筋骨勁瘦,指節猶如鋼鐵鑄成,在層層皮肉包裹之下仍然透露出強硬的力量感。
這隻手舉起來朝向天空,指縫間透進來既昏暗又明亮的天色,她仔細再看,層層彤雲之外,無數的火焰球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
是流星!李慰想,為什麼白天也能看到流星雨!?
因為流星沒有在穿越大氣層時燃燒殆盡嗎?她又在心裡回答自己,所以流星雨進一步變成了隕石雨?
“他”的前方是一群身穿聯邦軍服計程車兵,稀稀落落地站在雲層覆蓋的天空底下,也不知道逃,而是傻呆呆地舉起胳膊護住腦袋。
幸好沒有遇到最壞的情況,隕石漏過雲層,像雪片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李慰無法控制這隻手,只能看著“他”抬起手臂,攤開手掌,“他”的掌心裡接住了一塊小小的“雪花”。
“雪花”呈半透明狀,像是一片削得薄薄的晶石,卻又沒有水晶礦石那般向四方支楞的稜角,“他”把晶石推動到食指指腹的位置,拇指貼上來用力捏合。
晶石輕易地被捏成了粉末,那隻手迅速放大,似乎手的主人想把粉末託到近處,湊到鼻尖聞一聞。誰知那些看似無害的粉末卻突然無風自揚,順著呼吸的氣流一下子全部鑽進了“他”體內!
前方計程車兵們因為同樣的原因騷動起來,李慰卻顧不得那麼多,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此刻她就是“他”,這個無意間吸入了礦石粉末的男人體表絕無傷痕,□□和五臟內腑卻彷彿被火焰燃燒,遭高溫蒸熟!
李慰僅僅忍受了十分之一秒,她的意識便忍無可忍地脫離了這具軀體,眼前的畫面變化,換成另一段記憶。
這次她附身的那個男人站在一處山崖上,李慰覺得有點眼熟,隱約像是她和楊悅曾經停留過的山崖,他們肩並肩坐在崖邊,小腿在空中悠閒地晃動,望著遠處翻滾的黑雲,爆炸的火光像是一場絢麗的煙火。
“他”慢慢地仰起頭,視野裡有什麼東西從無到有,一座金字塔、數根高大的煙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李慰第三次睜眼,畫面再度變化,她來到了金字塔地下那間熟悉的辦公室,“他”在辦公桌前按下幾個隱蔽的按紐,對面看似普通的牆壁立即翻向內側,外側變成了無數個規格相等的螢幕,每個螢幕上都有一個正在活動的人影。
都不用細看,李慰瞬間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是金字塔內腔的監獄,出現在每個螢幕上的正是玻璃房中的犯人!
“他”聚精會神地盯著螢幕,因此李慰心理不適也沒有辦法,不得不隨他一起看。她很快發現螢幕上的囚犯和她印象中的不一樣,她記憶中的囚犯們都非常安靜,螢幕上的囚犯卻個個都很躁動,被困在方寸之間的玻璃屋裡像瘋子般對著空氣拳打腳踢,還有人齜出牙齒狠狠地嘶咬手臂,把自己啃得血肉模糊。
監視螢幕並沒有聲音,李慰心驚膽戰地不知看了多久,她確定螢幕上的犯人和她見過的犯人完全不同,他們眼神癲狂,行為殘忍,隔著螢幕都擋不住強烈的攻擊性!
難道這才是楊論道要給囚犯們用藥的原因嗎?
在李慰的思考中,畫面繼續改變。
“他”又回到了那處山崖上,頭頂是壓得越來越低的雲層,煙囪不斷吞吐出濃黑的煙霧,天地間充斥著燃灼般的硫磺味。
在“他”的視野裡,金字塔底端開啟了一扇門,數不清多少個身穿長袍的囚犯慢騰騰地從門內走出來,他們已經不再是螢幕上攻擊性強烈的瘋子,而更像是李慰記憶中呆呆傻傻的痴樣,即使沒有手銬腳鐐,他們也不知道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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