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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緩緩走上了關頭。
黑暗中並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他那雙嘴唇卻如鮮血一般猩紅,格外扎眼。
他的地位似乎也很高,但凡他路過之處,那些巡邏計程車卒都會在第一時間朝著他低頭致意。
他對此倒也習以為常,並不理睬,只是自顧自走到了城頭。
他也未有去看關下那密密麻麻計程車卒,他只是面朝西方,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將食指與中指放入自己的唇邊,隨即微微用力,一道綿長的口哨聲便在此刻的永寧關頭響起。
那哨音方落,黑暗的天際中便響起一聲咯咯的長叫。
一道白色的身影劃破夜色,從不知何處的夜空中緩緩而來。
那是一隻通體雪白的白鴿,他眸子裡頗有靈性,模樣亦很是神俊。
數息之後,那白鴿便落在了男子伸出的手臂上。
它似乎很是喜歡這男子,它的眸子在那時眯成了月牙狀,長長的鳥喙輕輕的啄擊在男子的手臂,嘴裡更是不住的發出咕咕的響動。
男子冰冷的臉色在那時浮出一抹笑意,他伸手幫白鴿捋了捋它身上的毛髮,嘴裡說道:“柳兒,這次可得取得遠一些。”
“咕咕。”那白鴿聞言抬頭望向男子,眸子中竟然浮現出一抹疑惑。
男子衝他笑了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已經過成圓形的紙條,輕輕的塞入了白鴿的足下。
“這應該是最後一次麻煩你了。”男子這般說道。
“咕咕咕!!!”似乎是聽出了男子話裡所隱藏著的某些意思,那白鴿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焦急,似乎是想給予表達些東西,但礙於語言的詫異,它終歸說不出些什麼。只能大聲的鳴叫著。
“這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男子嘴角的笑意卻更盛。“去吧,去世界之巔將信送到他的手中,這天下蒼生的重任,我終於可以卸下了。”
說著,他將雙手抬起,輕輕的將手中的白鴿朝著夜色中扔出。
那白鴿振翅卻未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一直在男子的上空盤旋,嘴裡發出一陣急促的長鳴。
“去吧,若是有緣,我們自會相遇。或若星海,或若人間。”他嘆息道。
白鴿似乎聽出了男子話中的決意,它終於妥協,口中長鳴乍歇,隨即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似乎要將他記在心中,下一刻,他的翅翼一震,身子化作一道即使星殞也難以捕捉到的流光,消失在天地間。
男子也一直目送這白鴿的身影飛向西方天際,直到它的身影完全消失。
他才長舒一口氣,仰頭望向天際。
那裡夜色濃郁,星光稀疏。
“師尊,你交給弟子的事情,弟子辦到了。”
“這蒼生重任雖苦,但弟子卻尤謝師尊讓弟子終可以在這人間走上一遭。”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又道。
“以人的身份,走上一遭。”
旋即,他轉身,走下關頭。
那時夜風忽起,他一聲墨色長袍,在夜風中被鼓起,他的身影搖晃。
似長夜燭火,盈盈將歇。
這個世界很大,一個凡人,終其一生,或許也走不到盡頭。
這個世界,又很小。
一位星殞,全力施展,或許不出一月光景,便可將之看個通透。
但仍有那麼一些地方即使星殞也不敢涉足。
比如雲州以北,長安以南的那座名為天門山的巨峰,那是星殞的禁地,亦是送葬者的修煉之處。
又比如,極西之地,號為世界盡頭的神冢。
那是西鬥一脈繁衍之地,亦是諸神安息之冢。
此刻,一位身裹黑袍的老者,與一位兩鬢已身華髮的男子並肩而立。
他們的身前是密密麻麻一具具冰棺一般懸空樹立的事物,每一具冰棺之中都有一滴琉璃般的血滴狀事物在飄蕩。
那些鮮血如心臟一般跳動,而隨著這樣的跳動,一道道淡淡的黑色氣息,也自那些冰棺之中瀰漫開來,將此地的天際染成黑色,幾乎難辨晝夜。
“你即使吞噬了半神之血,依舊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曾經分食過真神的血肉。”裹著黑袍的老者看向那位兩鬢已生華髮的男子,如此說道。他的眉頭皺起,顯然對於男子的計劃依然心存疑慮。
“更何況一旦神冢開啟,諸神臨世,這世間將愈發混亂。”
“是啊,吞噬半神之血,決計不會是他們的對手。”那男子冰冷著臉色,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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