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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星海震界炮再次發射的時候,息娘子便用身體來阻擋光束轟炸北海。不過擋了三次,她身上的鱗片便開始脫落,傷口的血淅淅瀝瀝地往下落,下方的大地好像下了一場血雨。
所有人都知道,息娘子在以血肉之軀,阻攔星海震界炮!
四海的海獸沸騰了,它們想上去幫息娘子分擔炮火傷害,卻被她圓眼一瞪,用高階海獸的威壓鎮了下去。
京婆婆聲嘶力竭地喊道:“阿息,回來,阿息!”
星海震界炮的轟炸一直未停,息娘子一次次想湊到星海震界炮前,卻一次次被轟得更遠,她就這樣硬生生從七國被轟回了北海上空,最後,她帶著已經骨肉外翻的軀體,跌回了北海之中。
星海震界炮是無法戰勝的——這一恐懼再一次籠罩在人們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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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娘子現身的時候,曲笙仍帶著散修在下方奮戰,他們修為低,根本無法接近北冥人,於是曲笙想出了一個辦法,她用這些散修來布天穴陣,這天穴陣經過改良之後,束縛的能力更強,如果一個天穴陣束縛不住北冥人,那麼上百個呢?上千個呢?
他們真的能困住北冥人。
這個修真界從來沒人看得上的低階陣盤突然大放異彩,西南方鋼鐵堡壘裡出來的北冥人沒飛多遠就被下方的天穴陣拉了下來,雖然只能阻上那麼一阻,就夠這些身懷各種旁門左道的修士發力的了。
有咒術、符籙、毒、迷魂藥、金屬溶劑、火……葷素不忌,只管招呼。
前方打得熱鬧,但是後方由管鈴和祁桑真人建立的營地卻很安靜,這裡本是負責照顧傷員的地方。
但是傷員太少了。
在這種戰鬥中,低階修士幾乎擦到便死,能受傷還算是幸運。
這營地裡還有兩個人是不用管的。
一個是桐姝,她吃了萬獸觀修士送來的丹藥,接下來,桐姝只能靠獸族自己的自愈能力恢復。
另一個是夏時。
他給自己佈下一個劍陣,將自己與其他人隔離開來,否則他身上湧出的魔氣會傷害這些低階修士。
夏時心神有些不穩,在打坐恢復元氣的時候,他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世界的變化。
他知道曲笙和蒼梧弟子都在七國前線。
他知道七國枉死的那些平民的魂魄被當做攻擊羅剎海的工具。
他知道整個人間都水深火熱。
他知道師父和師孃已經為了截斷北冥人的後路,而深入北冥界。
他知道北海已經撐不住了,那些曾經或是為難過他們、或是幫助過他們的海獸已經無計可施。
他知道息娘子出現了。
夏時的血半是熱,半是冷。
就像他本身便是一個矛盾存在一樣,熱的是他作為太和劍修的一面,冷的是他身上的天魔血脈。
他心底悲哀。
如果這身天魔血脈覺醒得更徹底一些就好了,在上古神魔大戰時期,天魔是能與古神作戰的存在,但他只是一個不上不下,擁有天魔血脈的修士而已。曾在羅剎海與母親談話之後,他知道,只要他還對這人間牽掛,就不會真的成為天魔,也無法得到那種接近神的力量。
這是一個悖論。
你想借用力量所做的事,恰恰那個力量不允許你做的。
他只有咬牙恢復元神受到的傷害,越快投入戰場,能做的事就越多。
就在他氣沉丹田,神識歸入四肢百骸,以天魔血脈來供養元神的時候,識海中突然出現一道聲音。
“你可聽到過,九霄雲外,開天闢地的第一聲驚雷?”
夏時神魂一震,那些彷徨瞬間被這一句話打消。
他想起來,自己曾聽到過。
那不是無情撕裂天空的雷霆震怒,也不是殺人於剎那之間的閃電霹靂。
而是初春時分,攜帶春雨的沉沉春雷之聲。
並非象徵死亡與困難,而是新的發生,是生命的氣息。
“我聽到。”他沉沉回答。
“那便如你所聽,如你所願。”那聲音道。
話音剛落,他識海便響起一道炸雷。
這之後,如綿綿春雨一般的靈力突然灑入他識海之中,這種靈力蘊含極高深的修為,且與他靈根完全相符,令人無比舒暢,他近乎本能地親近這細雨般的靈力,甚至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元神在迅速恢復,而他的修為和境界也隨之增長。
片刻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