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一回出門的時候跟你現在差不多大,最遠的地方也就是他爹趕牛車拉他們去過縣裡。可他說走就要走,誰也勸不住。我給他收拾了東西,送他出門之後也是睡不著。等以後啊,你就會習慣了。”
“讓麼麼擔心了。現在去安南城的路他也熟悉了,麼麼還是放寬心些。”葉小安倒沒有那樣提心吊膽,現在世道還算清/明,只要做事低調錢財不露白,應該不會無端生是非。
“寬心什麼呀,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以後你就明白了。”陳喜弟將和好的麵糰蓋上溼布,嘆了口氣。
葉小安也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才是真正的家人,但又覺得過度擔憂是杞人憂天了。
“不說這個了,你才是他屋裡人,進門以來他又是第一次出門,說多了要把你嚇壞了。”陳喜弟看他神色,以為他心中難受,又道:“這麼看來,你還是趕緊生個孩子好。不但能拴著他的心不要再往外跑,即使他出門屋裡還有個人陪著你。”
他說的可是掏心的話,他們家孩子少,兩兄弟感情又好才沒有什麼矛盾。要是那些分了家單過的,這樣可不得留下剛過門的哥兒在屋裡獨處。要有個什麼事,別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沒你。
以前從未聽他提起過孩子,如今忽然說上這事葉小安也不知該作何反應。愣了會兒才積極上前道:“我知道,不過這事也得隨緣……麼麼,我幫你切面。”
陳喜弟以為他指的是進門至今一直沒懷上,也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卻思量著要去弄點補身子的東西。
春播過後要間苗、除草,雖然地不多,但是葉又平一個人還是夠忙活。尤其是家裡有個“外人”借住,吃穿用不時還要提出種種要求。以往他是起床就往地裡去,什麼時候餓了再回家。可現在不得不掐著時辰,辰時一到就要收拾東西。
頭腦暈眩的症狀要久養才能徹底好轉,蘇木耐著性子躺了幾天,還被逼著一天三頓喝有蠍子屍體的藥湯,這日終於熬不住爬了起來。
這幾日他觀察過葉又平的情況,他喉嚨不能發聲至少已經有十年了,治療起來其實把握也不大。要不然當初他儘管一口打包票,也不用說出用金子補償的退路。
蘇木喜歡自己親手去採藥。同一味藥材什麼時候採,用哪個部位用藥都有講究,有些藥材年限不同能發揮的效果也有差距。如今又是在這個窮鄉僻壤,蘇木走了幾步沒有大礙,就往山上去了。
林下村的山不高,平日裡除了砍柴割草也少有人來。至於地上的草藥,那是少有人理會的。村裡人貫常能認得的,除了艾草也只有平時用來煮水治孩子瘙癢的蛇舌草了。蘇木來到山腳下就發現兩樣自己要尋的草藥,採摘了些又休息了會兒才繼續往山上去。
要說也是李金原活該運氣背,以前葉又平和葉小安在家裡幹活的時候他從來沒想過有尚未到農忙時段他們就會忙不過來。葉根寶每日下田幹活之後就脾氣暴躁,指著他罵一頓算是輕的。他自己要乾地裡一份活,還要洗衣做飯帶孩子,真是半點不停歇。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幾日葉禾茂身上和手腳都長滿了紅點,一刻不幫他撓著就哭鬧。可光撓也不行,久了面板被撓破,事情就變得更棘手了。最後還是劉丁文的公爹提醒他,讓他趕緊拔些草藥煮水給孩子泡上。
蘇木見到他時就看到他拔了一堆尺來高的野草。他的記性很好,雖然李金原已經憔悴了很多,後面還揹著個孩子,但光從側面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他性子懶散,上次已經教訓過他也就再沒有其他念頭了。當然,以前被他教訓過的人再看到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李金原沒有看到他,蘇木本來已經繞過他身後了,但一眼看到他揹著的孩子身上都是風疹塊,忍不住道:“你找錯了,你的孩子應該用蛇痢草,你現在拔的全是擬漆草,沒用的。”
蘇木絕對不是愛管閒事的性子,但這些日子他已經知道村裡根本沒有大夫,何況生病的是個兩三歲的孩子,才難得大發善心提醒一句。擬漆草和蛇痢草有六分相似,稍有藥理基礎的人都不至於看錯,但想來在這種地方很多人壓根沒有見過。
要是用上蛇痢草,風疹塊就算不能痊癒也能大大緩解症狀,用擬漆草的話就完全沒有用了。
李金原拔了許久才捆了一把準備回家了,猛然聽人這麼說就有些懵了。抬頭一看,說話的卻是那日害得他丟臉的狐媚子,頓時面色猙獰:“賤/人害了我不夠,還要詛咒我孩子?”
蘇木腳步一頓:“瞧你年紀也不輕了,難道沒人教你好好說話?”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