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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她,一個是從B城陪父母轉學過來的徐少涵,她剛進這個班級的第一天,同學們便已經各自坐好,熟稔地攀談,說些曾經的趣事,她沒有同座,坐在中間,像是被留在孤島。
她沒有社交恐懼,嘗試過和同學們交好,可大家聊的話題,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
她聊課本,他們說社團;她初中和班級學的塑膠豎笛,同學們吹的是單簧管、薩克斯;她學的美術是水彩筆油畫棒,頂天了多個彩色鉛筆,同學有不少打小就是水粉顏料油畫版畫;她做過的好事,頂天了就是讓個座,給乞丐錢,同學們說的是各種義工,義賣活動。
周沁單單要熟悉這些話題的內容就花了不少功夫,更別說要和他們侃侃而談了。
再後來,遲靚的好友說她看不慣她這麼“四處攀談”,告訴了別人她是遲靚父親再婚物件帶來的女兒,遲靚人緣好,曾經只是和她不太熟的同學們看她的眼神也帶著幾分異樣。
很快,好像她在這個班就定性了,她成了個虛榮,看不起以前同學學校,想過好日子,誇誇其談,硬融入別人圈子的壞女孩。
可誰稀罕這學校呢?周沁低著頭寫在本子上,她晃過神才發現她寫的全都是一個又一個的“討厭”,她不喜歡這個學校,不喜歡這個新家,不喜歡新的家人,她不明白媽媽認為對她更好的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可怕?像是要吃人的怪獸。
“還你。”郭海洋用過了本子,他直接從後頭往前一丟,準確地砸到了周沁的桌上,帶來的力道挺足,要她的筆也跟著被往下壓了一下。
“我是不是太用力了。”郭海洋先是一笑,又搭話。
“不會,周沁哪會計較。”不知是誰帶著笑又補了一句,“她大方。”
又有人替她原諒了,周沁沒說話,像是無知無覺般,繼續忙著她的作業,她又折了一頁,翻開了全新的一頁往下寫,她進入外國語中學後,成績比從前好了很多,倒不是別的。
周沁自嘲地笑笑,他們有朋友、有課餘生活、有家人,忙的事情從來不止讀書,可她不一樣,她只有靠讀書,才能暫時忘卻,心裡一天一天越來越蔓延的陰霾。
她總覺得那隻吃人的野獸被越養越大,總有一天,要把她也吞噬。
……
上課鈴響起,進來的女人是班主任,教的是語文,姓蘇,她年紀輕,長得溫柔,被班上同學評做最受歡迎的老師,也是公認的最溫柔老師。
周沁並不這麼認為。
她記得,她上回被班上的男生用厚厚的書砸了頭,對方倒不是故意,他們是在進行遠端的書本交換,力氣不夠,中途墜落,便和她的腦袋親密接觸,班上的男生起鬨著像是從前一般幫她原諒了對方,說什麼不是故意的周沁哪會這麼計較。
後來她下課的時候跑到操場的角落,蹲在那就哭了,遇到了過路的蘇老師,她和老師吧最近發生在身上的事情盡數說出,蘇老師沉默著,拍著她的肩膀,蹲在她面前告訴她。
“人身處於這個社會中,要學會怎麼和他人交往,如果一個同學不理會你、欺負你,老師肯定覺得是他的問題,一定幫你批評他,可是如果這麼多同學都不喜歡你,周沁,你是不是也該反思一下,自己身上有什麼問題呢?”
她忽然生起勇氣,抬頭看著老師:“老師,我想問問您,我做錯了什麼,又有什麼不對。”
蘇老師一愣,遲疑了一會給出了答案:“總歸是有什麼的,同學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要自己解決,老師插手只會讓事情更不好,你才來沒多久,可能和同學們還沒那麼熟悉,大家都是好孩子,只要改正問題,就能好好相處。”
然後,她回答了什麼,哦對,她說“嗯”,然後便回到教室,繼續上課了。
老師說的挺對,媽媽也不要她了,爸爸也不要她了,同學又為什麼要理會她呢?一定是她哪裡出了錯吧。
周沁很快收回了心神,認真聽課,無論如何,她現在唯有讀書和成績了,每次考好的時候,她就能告訴自己:“原來我沒有那麼糟糕。”
……
外國語中學和大部分高中不一樣,哪怕到了高二高三,都不太講究補課文化,更別說高一,今天是週六,上午上完課後便開始週休。
遲建華購置的房子距離外國語中學步行二十分鐘的路程,同學裡住在那小區的挺多,便也沒有接送,讓兩個孩子自己走路回去。
“靚靚,走吧。”蘭明潔一把挽住了遲靚,“我們去吃點關東煮再回去唄!”她家在遲家隔壁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