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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能分辨出來,正想著不知走向了何處,只見遠處有一個涼亭,在這餘暉的照射下格外的美,不自覺的提腳就走了過去,走至亭邊逆光望去只能看到一個人影背向夕陽坐在石桌一側,不知在琢磨些什麼。
白酥的好奇心不自覺的被勾起,心想都到這亭子邊上了,何不進去看個清楚。一不做二不休沖沖的進了亭閣,只見一青衣男子正凝神望著桌上的一盤尚未完結的棋,他黑髮用了一根靛藍色的絲帶纏綁,腳上也是同樣顏色的鞋子,這是如此穿著普通的人不知為何卻透出一股儒雅的仙氣,不沾人間煙火,不容的人靠近半步。
白酥快速將他打量了一番,認他是個教書的先生,正要嘲諷著華國皇帝怎麼找來這樣一個看起來如此弱不禁風,文縐縐的擋不住她一個拳頭的先生來宮裡教書!華國以武為強,難道不該找些強壯的人來陪皇子們習武嗎?
就在這時,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佈滿烏雲又雷聲大作,白酥見此立刻罵自己眼饞耽誤了事,說著就往外跑,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緊緊的攥住,濡沫的男音從身後響起,“這位公子,他人都是下雨了往亭裡跑,你怎往外跑?”
白酥自然之道是這青衣男子多事,妨礙自己,用力甩開他,“在這雨還未下時換個地方,免得看到有些人礙眼,眼裡長刺。”她話中帶刺倒不是因為這男子真的礙眼,只是生氣自己怎麼能扔掉正事跑到這裡逍遙。
“這是雷雨,來的快走到也快,若公子執意要出去,定然會淋雨在雨裡。”話畢重新回到石桌邊。
白酥轉念一想,若給淋溼了做事更不方便,便轉回去坐在這青衣人對面,“你一個人下棋不悶得慌?”
那人並不理會她,甚至眼光也不向她撇一下,白酥一氣之下便將棋子全部掃在地上,有些甚至滾出了亭外。
叫你不理我,這就是你的下場,白酥並不是任性之人,只是今日的這場雨實在的搗亂了她的計劃,才亂髮脾氣。
這人見棋盤空無一物,這才抬起眼來,兩隻眼深邃的望不到底,卻很平靜毫無波瀾,“這是做何?惹到公子你的是雨,並非這棋,為何怒發別處?”
“這烏雲密佈的,這棋盤你怕都是看不清的。”她到底是因為自己理虧,不得不亂找些理由。
“下棋下的是心境,況且這棋我都記與心中,何須棋盤。”青衣男子說的不急不緩,並不為白酥剛才的作為生氣。
見他不給自己臺階下,便道,“既然困在這亭裡也無事可做,便與你下一盤盲棋如何。”白酥聽他說能記住棋時的底氣並不是很足,便說要下盲棋好讓這人下不了臺階,教會他什麼叫做退讓。
盲棋就是不用棋盤亦不用棋子,下棋的二人一人一句來代替每一次落棋。下盲棋需要極佳的記憶力;要不但要記住自己每顆棋,而且要記住對方的棋,如此利用記憶才能將整盤棋下完。
圍棋十九乘十九一共三百六十一個個交叉點,記憶起來很難,因此能下盲棋的人不多,下的好的人更是極少。蘇棯煜雖然平日下棋總能贏了白酥,但下盲棋卻從未贏過她。
白酥自然知道蘇棯煜棋藝之高,因此能贏過她,那贏旁人也沒什麼問題,因此才提出要下盲棋。
青衣男子略微一點頭,“您先請。”話畢便看著亭外偌大的連成絲的雨再不言語。
白酥像是當頭被人打了一棒,頭裡嗡嗡的響,怎麼,這區區一個教書先生也會下盲棋?還這麼淡然,那陪他下幾步好了,當時候他記不清楚棋才是對他最好的教訓!想到這,便道,“十六、四。”
“四、二。”
“十六、十七。”
“四、十六。”
……
到了二十餘步白酥這才知道她小瞧了眼前這個教書匠,便也認真下棋,誰知竟然分不清個高低強弱。
雨已停,二人卻依舊對弈著。看天晴了起來,白酥猛的站起,“今天到此為止,先告辭了。”話畢便匆匆跑了出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給亭中的人。
男子站起,臉上流露著淡淡滿足的表情,記不清已經多久沒有下過一次這樣暢快的棋,只是棋還未見分曉這公子便走了,不知何時能再次對弈?
至於何時再能相見便是緣分了。
一個太監從不遠處的另一個亭子碎步跑來,看到滿地黑白相間的棋子,慌忙彎下腰去撿,既憤怒又惋惜的說道,“四殿下,這廝也太欺人太甚了,竟然將皇上賜給您的墨玉棋子撒了一地。”
這棋子本身就貴重,又何況是皇上賜的呢?